八百二十六章 飛火別情(1 / 2)

全球噩夢化後,反倒不似噩夢化擴散區域那般,與正常區域有著鮮明的對比性,而是徹底融入,最大的改變,是每日的黎明和黃昏階段格外的長,差不多各自有兩個小時。另外就是全球范圍內的類塵霾效果,天上仿佛被一層紗籠罩,透亮感降了一個層次,無論晝夜。

康斯坦丁對這種變化倒是不怎么擔心,薪王一向未雨綢繆,從火營開始接納流民開始,就已經是按照可應對噩夢全球化後的環境的標准在打造據點了。

這種據點面對人類的坦克大炮,並不能多撐多久,但對噩夢能量的侵蝕,還是有不錯的抗性的。

像現在,整個社區都被淡淡的青光所籠罩,連他也看不太真切,但感知能清晰的感應到,如果說社區外是水域,那么社區這一塊,就是個油坨子。

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是點頭回應。

他沒有刻意經營,能跟人們熟絡都是慢慢積累成的,就是從路上路下點頭致意開始。

一個標准的火營社區,大約是57千人,城市的火營社區人多一些。這么些人每天攢在一塊兒,慢慢的就臉熟了。作為社區中排名靠前、職務不低的護衛,他也算是有一號,認識他的比他人認識的多。

他是少數能隨時出入社區的人。這次他騎了輛自行車就出了門。

今天他不是很開心,因為跟阿蒂娜鬧別扭了,之前也有過幾次,但都很快和好了,這次比較麻煩,冷戰了一個星期。

康斯坦丁決定不再沉默,而且他還是比較關心阿蒂娜的安全的,來自火牢領的信息讓他知道里世界會隨時隨機降臨,除了火營社區那樣有專門的抗侵蝕力場的,其他區域一旦被隨機到,很難不被改變。

時值黃昏,天候給康斯坦丁的感覺很不好。他寧肯選擇黑夜,也不願選擇黃昏,光亮介於尤物之間,那種昏暗模糊就像是污濁的水,讓人看什么都影綽綽的。

抵達阿蒂娜住的小區,康斯坦丁沒有走正門,而是將自行車隨意往牆上一靠,三躥兩縱的開始攀爬。

現在到處都是堡壘化的小區,而這個小區是共聯團的地盤,入口有崗哨,小區內有巡邏,審核很麻煩,而且康斯坦丁總覺得他們有為難自己的嫌疑,不願意看其嘴臉,就干脆走自己的路,反正他飛檐走壁說是如履平地也差不多了。

樓房頂上也有巡邏,但以康斯坦丁之能,想要不被他們發現很簡單,利用火焰扭曲身體附近的光線,就能隱身。

在樓頂行進了一段路之後,康斯坦丁像只貓般輕盈的落在一處陽台上,然後就大咧咧的開門進入了房間。

「誰」卧室那邊傳來阿蒂娜有些尖銳的問詢。

「是我。」說話間,康斯坦丁就從客廳到了卧室門口,然後就看見光著個肩膀,用空調被掩著胸的阿蒂娜,和她身旁正裸著個腚探手拿底褲,看到他的一瞬間宛如被定格般無比尷尬的一個中年男人。

一瞬間的暴怒,火焰從康斯坦丁的身體中噴出,雖然立刻就被他收斂住了,但還是將床的一角,乃至范圍內所有能燃燒的物品,包括卧室的木門和門框,都燒成了灰。

吭哧!一聲,床傾斜了。那中年男人聞聲身子一震,然後噴了股尿液出來。

看斯坦丁哂笑一聲,忽然就覺得不怎么氣了。

他本來是打算說:「換成是以前的我,非得把你們這對狗男女剁碎不可。」

但此刻卻覺得說這樣的狠話毫無意義。

他真要想殺這兩人,絕對能換著無數種花樣的殺,不需要說這狠話。

而如果他不打算殺,說這狠話反倒顯得很酸氣,宛如被砸了一石頭的流浪狗的哀嚎。

康斯坦丁從兜里摸出包煙,抽了一根出來。「如果我抽完這跟煙,你還沒有滾出這個房間,我就讓你變成煙灰。」

結果阿蒂娜梗著脖子道:「這是我的房子!」

康斯坦丁沒說話,他雖然是個混混出身,但卻講一些傳統的規矩,比如家事不在外人面前鬧,也不在外人面前打罵女人。哪怕是雞,也是拉倒角落力一通狠抽。

所以康斯坦丁沒理會色厲內荏的阿蒂娜,打個響指點了煙,就去客廳沙發上抽煙去了。

30秒不到,那有著小肚腩的中年男人狼狽的溜走了。

康斯坦丁用眼角余光斜瞭了對方的背影一眼,便繼續抽煙。

他在想,自己跟阿蒂娜怎么會鬧到這種地步

阿蒂娜從房間力出來了,臉色青白,還有點滲汗,空調吹著也沒用,顯然是緊張導致。

「你知道嗎,我這半天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有多恨我,都等不及先跟我提出分手,再跟別人上床」

阿蒂娜緊抿著嘴不說話,顯得有些站立不安。

尷尬的沉默,片刻之後,康斯坦丁一口吸盡,將煙屁一彈,砸在了對面牆上的相框掛釘上,相框掉下來,康斯坦丁嘴里噴出一股煙,相框便翻卷著飛過來,落在了他手中。

「再次看到這張照片,我覺得我忽然就明白了。這張照片中的你,笑的真開心。我從來沒見過你笑的這么開心,這么真。」

那是一張阿蒂娜獲得嘉獎的照片,大會,台下應該有數千名公職人員,阿蒂娜一手拿著盛放獎章的盒子,另一手拿著10萬元的支票,面對閃光燈鏡頭的曝光,笑的自信而昂揚。

「你恐怕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我,對吧你喜歡的是這種感覺。」康斯坦丁說著將照片對著阿蒂娜晃了晃。

阿蒂娜仍舊不說話。

雖然不說話,但以康斯坦丁現在的能力,心跳、微表情、汗分泌,這些都逃不出他的感應,清晰的很。

所以不用阿蒂娜說話,他也能判斷出答案。

很多事都豁然開朗。

哪怕是阿蒂娜早年幫他免了牢獄之災,其實也是潛在線人的預定。

後來阿蒂娜去了特事局,不再處理普通案件,他這條線也就自動放棄了。

再後來尼古拉斯教堂,阿蒂娜認識到了他的新價值。那時候阿蒂娜對他顯得有些別別扭扭,其實是有些不忿,就好像一個辛苦奮斗20年終於成就中產的人,看到他一向看不起的懶漢因繼承了一筆遺產而成了他需要仰望的老板一般。

而等到在錫納亞的臨時辦公點又一次救了阿蒂娜,那時阿蒂娜就坦然了許多,心里認可了他的強大,也圖謀上了他和他背後的力量。

那時候,阿蒂娜的前路可以說是晦暗不明的,共聯團雖然擁有正義,卻是艘風雨飄搖的小舟,權力場不看正邪,只看體量,體量不夠,連對等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只配被拿捏。

民眾支持有多支持拋家舍業、毀家紓難的支持快算了吧,民眾是最善變的,也是最現實的,說的再好,也比不過一張代金券實惠。何況也沒誰做出值得所有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鼎力支持的偉業來,能你三毛我五毛的湊個份子回饋、站個台幫著喊個口號就不錯了。

阿蒂娜應該也發現了真金白銀比光鮮口號更有說服力的道理,正好趕上薪王禮包發放,共聯團就借著這勢賺了一波影響力,而薪王這邊他是牽線人,共聯團那邊阿蒂娜是聯絡人,因這事阿蒂娜在共聯團內部的地位顯著提升了。

也就是說,一直以來,自己對阿蒂娜其實是有用,玩曖昧就是因為這個,有用,而且很可能是一條退路,喜歡,談不上,自己身上大約不具備阿蒂娜喜歡的點,包括最耀眼的超凡力量,也不過是被賦予,濃濃的暴發戶味道。

不精英、沒奮斗、沒什么文化、就連講個笑話都只能是葷段子,這樣的檔次,會因為單純的有的力量就烏鴉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