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九章 從容迎敵向沙海(2 / 2)

更何況遠古的那些神靈又豈是委屈自己的主?

有百分的力量,就要獲得至少百分的權力和地位,與其英明盡喪而苟活,還不如長眠不醒。沒這份唯我獨尊的狂傲氣概,當初也不可能脫穎而出成就神靈位業。

就像上帝所言:「我來,是叫這世上起刀兵……」民眾的活法若非我想要的,再幸福又與我何干?

既然如此,那么不用扯這扯那了,直接以(物)理服人就好。

凱恩如今就漸漸變成了這般,敵人無需交流,說了也是白說,弄死也就是了,管你有千般委屈、萬種理由,這里是我的卧榻,容不得外人,反過來若我敗亡,也算。

古代文明,皆傍河而生。蘇美爾文明傍著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華夏文明傍著黃河,古印度傍著恆河,古埃及傍著尼羅河。

尼羅河全長六千六百七十一公里,源於西非高地,貫穿埃及全境,也穿越了金色的撒哈拉沙漠。

不過,孕育文明的是中下游的兩段,分別是河谷特征的上埃及,以及水網澤地特征的下埃及。

與東方的北上南下不同,尼羅河是從南向北流,所以上埃及所在的尼羅河河谷在南邊,水網遍布的尼羅河三角洲在北邊。

凱恩以撒哈拉沙漠中心區的黑葉麻種植基地為中轉,順流而下,就能去目的地。

他也不是特別急,只要法蘭西那邊還在鬧騰,搞事者的注意力應該就被那里吸引著。

另外,不急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希望搞事者進一步下注加碼。

力量總值就那么多,分潤給手下辦事,那么自己手中可供利用的便會減少。

而同樣的一股力量,在神靈手中,跟在普通凡者手中,所能揮的威能差異很大。

因此搞事者每多賜予出去一分,接下來他與之開戰,勝的把握就多上一分。

於是一葉隱形的獨木舟順流而下,等到了地頭,已是黃昏。

法蘭西那邊的整體情勢一如他所料。匯集的巫師們再度演繹了什么叫烏合之眾。

論單體實力,到場的巫師們即便差,也不會差不朽祭司團的成員很多。

論數量,則是數倍於不朽祭司團。

可被攆的雞飛狗跳,打的滿頭包的,卻是巫師一方。

撇開巫師們對不朽祭司們的路數不熟悉這一條,關鍵還是缺乏團體協作的意識和默契。

就連鄧布利多都半諷刺半開玩笑的說:「國際巫師聯合會平時真應該組織大伙搞搞戶外團建拓展活動……」

總而言之,若非塔西佗和他領導的枯骨法師們兜底,巫師們在阿格諾絕對會傷亡慘重。

至於枯骨法師vs不朽祭司,雙方倒是能稱得上是老熟人。

實際上論年代逼格,不朽祭司們要更勝一籌。

然而枯骨法師們當年那也是領時代風騷的一幫,哪怕不能關公戰秦瓊,那也自認為不差多少。

而且,埃及系的凡者退出時代舞台,恰恰有塔西佗他們的功勞。也就是說,塔西佗他們滅掉了不朽祭司們不成氣候的徒子徒孫。

所以這次雙方也算是得償所願的一次撕逼。

塔西佗從凱恩那里獲得了黑暗鍛魂法,又不虞有能量不濟的煩憂,正是意氣風、自信爆棚的時候。

而不朽祭司們則是怨氣滿滿,敢斷我道統,大家都是不死,你就比我更牛?我不信!

所以塔西佗他們能勾動不朽祭司們的邪火,能讓他們放棄嘴邊的肉,舍易求難的跟枯骨法師們硬懟。能成功引走仇恨,這顯然是合格的mt,巫師們損失不大,也就漸漸穩住陣腳了。

於是不朽祭司團裝比不成反被困,黃昏時,被迫縮進墓窖里恢復休整。

而巫師們也沒有硬功,主要是塔西佗不肯帶人主持正義,不朽詛咒又確實厲害,硬撼的話,巫師們自忖必然會付出不菲代價。索性圍而不攻,反正優勢在他們這一邊。

秘鑰會的役魔師,則在下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挫。

他們本來跟艾莉薩·方丹等巫師玩的挺好的,雙方都比較有默契,艾莉薩他們投鼠忌器,而役魔師也沒有死磕,只要吸引足夠的強大巫師,讓他們不能支援阿格諾,也就可以了。

然而荒木組的襲殺,讓情勢急轉直下。

第一個遭遇突襲的役魔師,被突然出現的維拉催動生命法杖,一口毒奶、奶的魔神當場解體,而人則被架上業火火刑柱,靈與肉全面燒烤,硬是文火灼燒了近四個小時,才魂飛魄散。

這種死法,將艾莉薩他們都嚇到了,因為不但極端痛苦,並且是永世不得生,各平行空間一齊慘死,哪怕是神使用時光回溯,都無法將之復活。

這不是維拉夠狠,而是在她生活的那個時代,不成神者,便是螻蟻。而她能被囚禁於黑淵,那也是擁有了神性,神魂難以磨滅,這才被封印。

由於第一個役魔師被完美突襲,未能及時傳遞出消息,第二個役魔師同樣死的很慘。

米蘭達通過暗中綴著的黑暗怪異,始終掌握著這些役魔師的動態。而在米蘭達這樣的級後勤的支持下,維拉絕對是有的放矢,一旦現身,那就是一波帶走式的絕殺。

第三個沒能被完美襲殺,是因為接連兩位役魔師的魔神崩解,《所羅門之鑰》的相關契約是有顯示的。

役魔師雖然一時半刻未死,看不出端倪,但魔神元氣大傷,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驅策,卻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典籍掌控者就通知了所有活躍狀態的役魔師,要他們小心,第三役魔師這才有了遠高尋常的警惕性。

但還是被維拉一波帶走了。

維拉本身就足夠強大,其黑暗森羅的路數,對這個時代的凡者而言也算是一招鮮,很拿人。

再加上生命法杖這一神器,是凱恩專門為維拉量身定做的,讓她能適當的繞過天道法則的約束,將聖域的戰力揮出來。

維拉又是玩突襲,瞅准機會,登場就是開大。

在這種背景下,役魔師也不過是被老貓謀算許久而下爪的小耗子,來不及揮自己的特長,就直接被一套壓爆,慘敗當場。

而連續三名役魔師出事,剩余的兩個也終於感到了情況不妙,尤其是第三名敗亡者,總算是在死前,通過魔神契約,傳出了一半句預警——有聖域催動神器開大偷襲!

好吧,信息量頗大,並且絕對是沉甸甸。

包括秘鑰會的典籍掌控者在內,役魔師們意識到自己的出格行為(光天化日、長時間、廣范圍的對凡人動手,造成近乎無法修復的人前顯聖,徹底打破隱世契約),終於惹得大能動怒而親自出手。

於是兩名役魔師就想溜。

怎么可能?

騰出手的黑暗怪異,已經通過幻影移形匯集,四個圍一個,役魔師哪還有機會跑?

於是第四人未等飆制造陪葬品,就在維拉及四名黑暗怪異的協助下被轟殺了。

第五人倒是個當機立斷的,現場飆,將巴黎南邊的奧爾良城的中央廣場毀掉了一半,半徑千米內都受到不同程度波及,最差也是玻璃悉數震碎,好多人因此失聰。

但這位死的也最為慘烈,維拉抵達後,直言要灼燒三百個日夜令其慘死,並且虐殺其在乎的所有親友。

維拉說了,也做到了,這位役魔師的真實身份,是法蘭西一個已經沒落的純血家族的族長,他的妻兒,包括不到五歲的幼女,都被現場轉化為木傀儡的黑暗怪異找了來,當著他的面,蹂躪致死。

當時的氣氛非常陰森且緊張,不光是這位役魔師在極端絕望和痛苦中崩潰,趕來的其他巫師,乃至世俗官方跟凡圈有所接觸的官員,都又是恐懼又是憤怒。

因為維拉的操作,對於他們而言,或者說對於這個時代,尤其是白左當道的歐洲,太過了。

簡直是道德淪喪,毫無人味。其他就不說了,幼女是無辜的啊!

結果維拉直接鏗鏘一句:「繼承血脈,受其養育,便是原罪!」

這說白了,其實就是古代的連坐刑罰的體現。

尤其是古代掌權者對民眾的控制力差,凡群體又要比常人更濃作妖,更野,更難駕馭,因此才會有極刑重典,懲罰犯事者是一方面,更多還是借此威嚇余者,殺一儆百。

在很長時間里,這種做法都是有效的。但後來隨著王權腐朽,制度被扭曲,這種酷刑反倒促成了王權的加崩塌。

維拉本人沒有這么宏觀的考量。既然凱恩沒有在這方面加以限制,而是全權托付,那么她就只當凱恩默許她用自認為合適的手段處理事情。

至於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接受,笑話!什么時候強者如何做事,需要看弱者的臉色了?

況且她也不是什么聖母,襲殺這些役魔師並非為了跪舔凡人,而是因為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務。

主人都說了可以放開手腳做事,她幾乎沒有波及無辜,已經是很有自控力了。老實說,當她從黑淵出來,見識到到處是烏攘攘的凡人,到處是人味兒,連一處自然之所都找不到,心情是十分不美麗的,她甚至覺得抹殺一半凡人,都不嫌多。

所以如果她新效忠的主子不是凱恩,而是滅霸,那么她對於滅霸的『計劃生育』主張,多半是持贊成態度的。

可以說,維拉當年能被琉克勒茜·科穆寧關押進黑淵,本身就意味著她有問題。

她的問題之一,就是無法適應時代的變遷,行事風格過於殘暴……

凱恩對此了解不是很透徹,卻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正所謂是騾子是馬總要牽出來溜溜才知道,塔西佗也好,維拉也好,都是要經過具體的事件,才能看出喜好和個人風格的。

對此,凱恩還算是比較寬容。

和很清楚,在對待普通人,乃至非自己人的時候,他跟那些總是睥睨凡俗的凡者們其實算是一丘之貉,都沒有將對方放在與自己等同的地位去看待。

但他還是認為自己有資格嘲笑、甚至鄙夷一下其他凡者。因為他不是寄生蟲,也不會拿凡人或其他弱者當玩物,既不特別敵視,也不會豢養,而是各玩各的,偶爾想要玩角色扮演,也會遵守對方圈子的基本規則。當然如果對方玩邪的,他也不介意以更過分的手法還以顏色。

總之,就像他承認、甚至經常提醒跟他打交道的人注意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會改。</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