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在格雷迪厄斯，從一場轟轟烈烈的聚會模式，迅速轉變成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居家過日子模式。

能如此，主要自然是第一秩序的功勞。畢竟這種模式的比拼，恰恰是第一秩序最擅長的。

而作為新入場的恐虐惡魔軍團，明顯不太適應這里的氛圍。

其中不少惡魔，大放厥詞，罵奸奇惡魔簡直就是惡魔之恥，蠅營狗苟宛如凡人，實在可笑。甚至是當面罵。

而以往向來嘴炮從不輸人奸奇惡魔們，難得的沒有回嘴，不過很多惡魔心中都說：「你們很快將了解格雷迪厄斯法則的第一條，之後，看你們是否還能這般豪言。」

格雷迪厄斯法則第一條：

在這個戰場死了，就真死了！

惡魔無法像以往那樣玩蹺蹺板，魔魂主體回歸亞空間，結果就是那邊僅剩的、主要用於定位的魔魂部分，最多也不過是殘魂、回響、思念體，格位必定會掉，甚至被其他同類吞噬也是80%，魔魂不夠強大的，就渾渾噩噩，淪為末流，即便能在多年後再誕生意識，也於全新的另一個存在無異。

當知曉命只有一條，才發現它是那么的可貴。

伯丁頓號跨過星門，便遭遇了一場恐虐軍的強襲。

名為『惡魔引擎』的造物，在混沌勢力中大行其道，其中尤以恐虐一系的惡魔引擎給人造成的視覺感官最為震撼。

血肉與鋼鐵有機融合，巨大而又扭曲，夢魘級的外觀，無比猙獰，能讓人輕易就生出不可匹敵的渺小感。

但在凱恩眼中，卻不過是朋克風的玩意。

朋克的本質是破壞與重建，是對主流的叛逆和顛覆。它具備多樣性、街頭化、且往往有廢舊特色。

恐虐軍的風貌，就符合這些特點。那些巨大的、星艦級的惡魔引擎，遠遠的看起來，還算是個東西，可稍微拉近些，便顯得不堪入目了。

粗陋、簡單，就像是大的鑄鐵部件與齒輪、鋼管等部件以塗鴉式的不守規則，拼湊堆砌起的玩意。

這些造物若是縮小成手辦的級別，大約能得幾句『造型結構天馬星空、想象力豐富』之類的贊美，可不是微縮版而是超級放大版，結果就是讓凱恩聯想到、人類第二次工業革命時期的、那些傻大粗苯的機械。只不過因為閃耀著超凡光芒，倒也能唬住些凡夫俗子。

值得一提的是，四邪神的戰力在色澤方面都比較醒目，堪稱一目了然。

奸奇、色孽，都喜歡富麗堂皇的金色，但第二色調，奸奇偏愛藍色，尤其是寶石藍和湛藍，而色孽偏愛分紅，尤其是桃粉色。

恐虐對金色也不抵觸，但它這一系特別偏好猩紅。

而納垢，是綠和黃，但綠是慘綠，黃是土黃，自帶腐朽味兒。

紅配金，用人類的說法就是鮮血與財富或王權。

恐虐的軍團整體感覺就是這樣，只不過偏重紅色，血腥味極重。

眼前的景象就是，紅彤彤的一片，像火雲般涌了過來。

凱恩甚至能用肉眼，在漆黑深空中看到它們進軍的景象。

恐虐確實對的起凱恩『粗中有細』的評價，它的軍團看似莽撞，實際上確實相當程度的吸收了奸奇軍團與第一秩序作戰的經驗教訓。

並且，在融合了自身擅長的戰術後，才決定了這種貌似硬打猛攻剛正面，但實際上是強襲的戰術。

而這一戰術的具體的核心手段，就是空間位移。

顯然，恐虐惡魔軍不僅為此投入了大量的超凡能量，事先的情報工作也做的還算到位。

要知道，按照凱恩推測，就沖奸奇的性情，就為了『不被看笑話』這個理由，也不會在當前的情況下跟老對頭恐虐共享情報的。

至於四邪神抱團，可能當然是有，但風向標，就凱恩對四邪神的性情，以及彼此之間齷齪事的了解，他認為，最低調的納垢，反而是四邪神的靈魂人物。

如果說四邪神是一家子，那么納垢就是如父的長兄，老二則是估計多端的奸奇，老三才是恐虐，老幺是色孽。

這也是他之前將死神索倫、安排在納垢名下的另外一個原因。納垢能認，索倫比較容易站的住腳，若納垢不認，那就麻煩了，納垢的體系是最為無孔不入的，而且善於掀起大勢，底蘊深厚，又很穩，不在乎一時得失，是鏖戰專家。

就拿眼前的格雷迪厄斯說事。如果第一秩序對陣的不是奸奇，而是納垢。那么凱恩估計，第一秩序現在已經主動認慫了。

倒也不是打不過，而是就算成功帶了節奏，進入到比生產，比消耗性價比的模式，納垢也不怵。

祂的軍團在面對足夠大的壓力時，最可能干的事就是打爛戰，那時，戰場就不是格雷迪厄斯了，而很可能是半個遠東星域，大量殖民地會被一場連一場的瘟疫橫掃。而瘟疫，便能制造納垢大軍的主要戰爭資糧。

面對那樣的情況，第一秩序只能認輸，畢竟沒有做好安置准備，如果半個遠東星域的人類殖民地都遭受荼毒，那么第一秩序即便勝利，凱恩也會認為是雖勝猶敗。

但奸奇軍團和恐虐軍團的作風，凱恩以及第一秩序，就應對的相對輕松。

奸奇軍團是那種成員像主子一樣愛秀智商，也對自己頭腦有著近乎盲目的自信的戰斗集群。

傲慢往往使得它們愛鑽牛角尖。

另外，多謀也容易少斷，甚至自擾。

這既是說，奸奇的軍團無論是順風還是逆風，最大的問題都會是內部的意見不統一。是那種單干出彩，大戰場反而互相拆台扯後腿，表現很一般的軍團。

恐虐的軍團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它們是最具人類說認知的軍人特質的軍團。當然，不是正經軍隊，而是雇佣軍。

雇佣軍往往奉行叢林法則，服從強者，因此就顯得比較有秩序，即便對戰術安排持相左意見，分派到任務也會認真執行。

恐虐惡魔們軍團就有這樣的特色，因此四邪神組成聯軍的話，它們是剛正面戰場的不二人選。

而眼前，就算是將這種能量釋放出來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正趕上凱恩搭乘伯丁頓號來到格雷迪厄斯，而恐虐軍團襲擊的主要目標，竟然就是星門。

從能量角度，星門可以說是除恆星之外，最耀眼的存在了，尤其是在運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