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遲薇蹙眉抓起葯丸,一把吞入肚中,苦的差點想吐。
見狀,薄夜白難得莞爾,大掌揉上少女發頂:「大小姐,乖。」
這一行為,帶著幾分寵溺,遲薇眨眨星眸,心尖微微一動。
至於薄夜白,則是看著自己掌心微濕,睨著少女星空色長發,大片泛著水漬。
微微蹙眉,男人拿出一塊干凈毛巾,自然放在少女頭上,一點點擦干。
明明,薄夜白清冷如月,卻是出乎意料……突然染上致命的溫柔!
遲薇眼底泛起一圈圈漣漪,灼灼看著男人近在咫尺,整個人清瘦修長,宛如一樹芝蘭。
驀地,遲薇雙手緊握,生出一股子緊張:「薄夜白。」
「嗯?」
薄夜白尾音上揚,透著寸寸撩人,確定少女長發擦干,剛一放下毛巾。
偏在這時,少女突兀張開雙臂,一下子抱上他的腰身:「你真好……」
少女這一主動,過於猝不及防,薄夜白一時無從回應,微怔一下才問:「大小姐,還在害怕?」
害怕?
旋即,遲薇搖搖頭:「之前,有點害怕。現在,不怎么害怕……」
「那就好,睡吧。」
淡淡的一回,薄夜白拉開少女的擁抱,轉身正要離開。
卻看,遲薇咬著唇瓣,輕聲道:「好。」
下一刻,她緩緩起身,星眸一片濕漉漉:「薄夜白,一起吧。」
薄夜白一怔,停在門口位置,先是不解少女的意思,卻在回頭瞬間,迎上煙視媚行一笑。
終究,薄夜白後知後覺,溢出一層薄薄的霧氣,清冷落下二字:「夠了。」
「你圖的是我,不是嗎?」
遲薇唇瓣一翹,施施然上前。
燈光打落少女身上,宛如一朵嬌艷的薔薇。
「在你心里,便是這么想的?」
縱然少女楚楚動人,薄夜白依然神色平靜,宛如高山上白雪,寂靜無欲無求。
「不然呢,你保釋我,帶我回到江宅,溫柔體貼照顧。總不能,全是所謂的……一時善心?」
說著的同時,遲薇明艷的不可方物。
「前幾次,我不願意!這一次,我可以出於自願……」
聽著少女所言,薄夜白眸色一深。
跟著薄夜白關上房門,把兩人困在一方天地:「大小姐,我不是聖人。」
輕描淡寫一回,薄夜白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瞥著少女。
而後,繼續涼薄一語:「只可惜,大小姐這樣……太無趣了!」
遲薇神色一僵,頰畔微微一熱,生出點點難堪。
偏偏,薄夜白視若無物一般,自顧自一說:「大小姐,你不必自作聰明,更無需用上這種方式……」
話頓,清冷嗓音一緩,隱含無奈一嘆:「你這樣,只是作踐自己罷了。」
「作踐自己?」
聞言,少女眼尾一挑,流露著襲人的嬌媚。
原本,恰好男人出面保釋,還一再給予照顧。
他圖的,多半就是自己。
總不過,沒有什么區別,就當一種補償,從此不再虧欠!
誰知道,薄夜白竟然一副君子模樣!
遲薇難堪的同時,只覺男人這種生物,果然披著虛偽的外皮……哪怕,這人不是旁人,而是勝似謫仙的薄夜白,一樣不能免俗。
即便作踐,她作踐的也是自己,他憑什么高高在上管教!
想當君子,是嗎?
心中諷刺一笑,遲薇可是一點不相信。
「大小姐,鬧夠了嗎?」
耳畔處,薄夜白嗓音淡淡,仿佛高山上的雪蓮,令人望而卻步,難以采摘入手。
然而,內心愈發桀驁不馴,深感濃濃的不甘心。
「薄夜白,你是故意的!」
定定一說,遲薇濕漉漉的星眸,滿是固執無畏。
氣氛沉默,陷入一片死寂。
薄夜白容顏絕色,褪去一些平靜:「遲薇。」
驀地,男人淡淡一喚,清冷的二字,屬於少女的名字。
偏偏,從他口中喚出,仿佛賦予人生的意義:「你一再胡鬧,是認定了我脾氣好,是不是?」
遲薇一怔,原本滿心的勇氣,不明怎么一點點散去,但是強撐著一回:「我只是看不慣,你明明偽君子,非要裝成正人君子……」
「呵,正人君子?大小姐,是什么……給了你這樣錯誤的認知?」
薄夜白清冷一笑打斷,漫不經心反問。
只可惜,笑意未達眼底。
莫名的,遲薇迎上男人的瞳孔,明明燦若星河,偏是化為一攤濃黑的墨……仿佛謫仙入了魔!
「對你,我從來不是正人君子。自然,也不屑當什么正人君子……」
一語落下同時,薄夜白長臂一伸。
瞬間,拉近了距離,他嘲弄一問:「正人君子,嗯?」
莫名的,遲薇勇氣消失得干干凈凈,止不住發顫:「薄夜白,我只是……不想欠著你。」
「所以,作踐自己補償?」
聽著少女所言,薄夜白厲聲反問。
再看,少女明顯默認,男人瞳色終究一暗,伸手滑入少女的指縫:「你可知道,我為什么無動於衷?」
「為什么?」
微微一怔,遲薇星眸對上男人瞬間,聽著一語出口:「因為,我不想看到一個妓。」
「薄夜白……」
「只有這個,才會這么補償男人報恩。」
少女臉色一白,憤然剛一開口,再次遭到薄夜白打斷一說。
一時間,遲薇神色難堪,心底滋生一種說不出的委屈。
卻看,薄夜白眉間寒涼,拂開少女微卷的長發,流露一抹強勢:「遲薇,你可以是千金,是公主,是女王……懂了嗎?咳咳……」
語末,薄夜白心臟沉悶,慣性咳嗽幾下。
對於男人一句句話語,遲薇沉不住氣,生出一股子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