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明天早上，手術必須提前，最好現在開始——

莫醫生凝重一說，儼然是在提醒，做好心理准備。

很快，他再一轉身，安排一些手術途中，需要協助的醫生，以及護士等等。

空氣之中，陷入一片死寂。

雖然這幾天，遲薇無數次想著，換心手術一事。

甚至這是最後一晚，就算不是現在，明天早上也要面對……偏偏，當這一刻，真真正正降臨，還是承受不住。

宛如一塊巨石，密密堵在心口，連帶著呼吸一點點停滯。

無意識，她還在抓著薄夜白手臂，忍不住用上力道，一時開不了口。

便是薄夜白，還是神色淡淡，並無什么恐慌，無措，害怕……就好像，對於他來說，正常人該有的負面情緒，皆是不復存在。

一如此刻，他僅是低頭，睨著不安的少女，仍然輕聲一問：「大小姐，你剛才……」

「沒事，我沒事！」

猶記得，少女剛才不對勁，視線不由一滑，落在地上的手機。

不出意外，她接了一通電話，這才受到影響。

然而，不待薄夜白探尋答案，少女已是搖頭一回，定定否認所有。

卻看，薄夜白眸心一斂，清霧逐漸氤氳蔓延：「那么，你在害怕什么？」

如果說，先前的害怕，是因著遲遠航，可能昏倒出事。

那么這一刻，她所有的害怕，則是一下子轉移，咬著唇瓣一回：「薄夜白，我原本是在害怕，明天早上手術……」

聞言，薄夜白眉眼溫和，揉揉少女的發頂：「真的……只是這樣？」

對此，遲薇胡亂點點頭，薄夜白就要手術，之於遲家以及遲遠航一事，不能說出讓他分心。

他馬上躺在手術台，半點不能分心！

思及此，遲薇臉色微微泛白，身心緊綳而又發顫，整個人從床上起身：「現在必須手術嗎？如果必須手術，怎么辦？薄夜白，該怎么辦啊……」

見狀，薄夜白幾不可聞一嘆，站在少女身前，明明身姿單薄，卻又穩如磐石，抵擋著世間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