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那些投行還在另一間會議室等著呢，丁濤老大怎么還不簽？」

魏芳焦急的透過會議室門縫瞄著，她看到了氣定神閑的趙榮，以及，略顯凝重的丁濤。

會議室里，是安靜而沉默的。

趙榮並不急，把協議遞給丁濤之後，就輕松的坐在那里，面含微笑地看著丁濤。

丁濤拿著筆沒有動，呆呆的看著合同。

這東西不可能有問題，由史密斯劉帶領的法務團隊就在隔壁，肯定經過他們再三確認才能被送到丁濤手里。

「竟然……談下來了？」

丁濤贊嘆道。

趙榮很謙虛地說：「全靠大家的努力。「

」大家都很努力，」丁濤點頭贊同，然後若有所指地說，「沒想到我們除了拖後腿，還是有點作用的。」

趙榮臉色一紅，明白丁濤還是對大家在專利大戰時的表現念念不忘。

「我們要向前看，有了那次經驗，有了這些外資股東，相信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了。」

向前看？

在老板的嘴里，這句話還有個諧音，那就是向錢看！

「噠噠姐，」丁濤叫起了在中海時的稱呼，「你們沒有什么場外協議吧？「

「丁濤！」

趙榮憤怒的站起身，斥道：「本次談判你是全程參與的，有沒有場外協議，你難道不清楚嗎？」

「……「丁濤不言不語。

「如果真有什么場外協議，那也是這里所有人的一種默契。」

「什么默契？」

「是特斯拉越快走向上市越好。」

「為什么？」

「因為只有上市，特斯拉才不會變成趙宋的一言堂，才不會讓中關村控股那個吸血鬼趴在它身上吸血！」

「……噠噠姐，」丁濤艱難的解釋道，「老板總要考慮總體戰略……」

趙榮毫不留情地說：「可中關村控股跟我們沒有關系，他的總體戰略的收益我們享受不到，只能感受到利益的損害。」

「利益？損害？」丁濤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榮，「老板拖欠工資了？」

「……你在裝傻嗎？」趙榮滿頭黑線，「只要特斯拉上市，我們是有股權獎勵的。」

「這不還沒開始上市流程嗎？」

「那我們談的是什么？」趙榮憤怒的指著協議書，「一次融資談判，為什么不光要談承銷商，連上市價格都要談？」

「……」

「行，那就談，我們不光把這個談下來，趙宋要的光刻機，我們談下來了，他要收購的ic公司，我們也談下來了。」

是的，很完美的談判。

丁濤再沒有什么可質疑，唯一的問題，就是它的時間趕的太巧了。

「趙榮總監，按照老板計劃，特斯拉本該在二次融資談判之時，完成一次資金結構改革。「

「我知道，」趙榮點頭，「分紅，貸款，做一份漂亮的資產負債表，從而滿足上市條件。」

「那些投行對此沒有異議？」

「沒有！」趙榮肯定地回道，「在協議里已經明確表明：只有一次融的股東才可以享受此次分紅。」

「那就好。」

丁濤不再猶豫，利索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也意味著特斯拉這家全球最受矚目的高科技公司，正式走向前往紐交所的快車道。

當丁濤把協議書交給趙榮的一剎那，兩人對視。

多年共事的默契杳無蹤跡。

有件事，丁濤知道，趙榮也知道，丁濤沒問，趙榮也沒說。

那就是二次融的股東享受不了分紅，但是卻能參與決定分紅時間。

而當前，是身在龍城的趙宋最需要錢的時候！

…………

隔壁，傳來同事們興奮的歡呼。

丁濤站在窗前，苦澀的笑著。

這一刻，他無比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趙宋的身邊。

耳邊，一時回響著趙宋在中海的吆喝，一時，還低吟著童年的歌聲……

「紅紅的太陽下山了，咿呀嘿，呀嘿。

成群的羊兒回家了，咿呀嘿，呀嘿。

小小羊兒跟著媽，有白有黑，也有花。

你們可曾……吃飽了？」

…………

7:03分。

首都國際機場。

「宋華！」

「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