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吞吞吐吐地道:「好是好啊,可只有一樁,這香葯乃朝廷專傕,賢侄啊,你有沒有法子嗯,想個主意」
蘇油秒懂,眼珠子一轉,取來酒精倒了一杯,挑了些結晶到酒杯中,結晶很快便融化成一杯清澈的溶液,而室內的香氣卻更加濃郁起來。
蘇油將雙手一攤:「沒有龍腦了,現在只有香露可龍香露。」
程文應一拍大腿:「妙哉,就知道賢侄有法子哈哈哈,這個香露,我給十貫一瓶,還有那啥可龍油,那個六貫,溶了都給我溶了對了這酒能喝不」
蘇軾也看著那瓶酒垂涎欲滴:「聽說龍腦宜男子,男人吃了,好處多多」
蘇油翻著白眼,服了這倆吃貨了,趕緊擺手:「這是純酒精喝不得的」
說完手扶腦門:「既然本身是葯,你們非要嘗的話,可以試著往永春露里放點,不過別太多就行。」
蘇軾厚顏道:「明潤,還有沒給我一點。」
蘇油問道:「干嘛」
蘇軾說道:「我從方士那里得過一個秘法,以榲桲切去頂,剜去心,納檀香、沈香末,並麝少許。覆所切之頂,線縛蒸爛。取出俟冷,研如泥。入腦子少許,和勻,作小餅燒之,香味不減龍涎。等這香制出來,分你一半。」
蘇油根本不信:「你先告訴我,你到處打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所謂秘法,成功率有多高」
蘇軾想了半天:「好像都沒有成功過啊不對,松樹苗培育我成功了的還有煉金術,好吧被你揭穿了說那就是砒銅,那個還沒試,不過見你試過一樣的」
蘇油笑了:「好,就沖子瞻你這鍥而不舍實驗精神,和歷久好奇之心,明天再給你制點對了八公,這榲桲是什么」
八公笑道:「別聽子瞻說得那么高大上,榲桲就是木梨差點被你嫁接掉那個」
說這個蘇油就明白了,木梨嘛,果子能聞不能吃,嚼著如同木頭渣滓,後世的木瓜,梨子和蘋果常用的嫁接矮化的砧木唄
次日一早起來,蘇大先生親自帶隊,領著娃子們去搬樟樹葉子,然後親自操作了一把龍腦的生產工作,這才開心地和程文應一起帶著滿身的香氣離開。
烏篷船行出一段,蘇油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喂子瞻你別啥都往你筆記里寫啊讀書人就愛臭顯擺工序是保密的知道不」
接下來的日子里,主要工作就是和石家爺倆調試機床,鍛床。
時間進入臘月,第一根絲杠從車床上完成了。
精美的螺紋讓蘇油非常滿意:「現在我宣布,大宋第一根螺紋絲杠,在可龍里誕生了」
石通笑得都不行了:「師父你這沒說對,這要是第一根,那之前車床上那些又是哪里來的」
蘇油一臉黑線,上去就給了石通一腳:「一樣嗎能一樣嗎你那是鉗工活,這個是車工活」
這下連石富都笑得不行了:「這鐵匠還分這么細致簡直跟五經博士一樣了喔」
蘇油怒了:「就是五金博士這是一件劃時代的產品你們倆簡直,簡直夏蟲不可與語冰」
這次帶組的又是李拴住,連他都忍不住樂了:「小少爺的厲害那是沒跑的,不過這個什么時代,畫得多了就沒意思了,上回的磚泥你已經畫了一回,這鐵棍子你又要畫一回,你畫到那邊那堆金子般的銅器上也說得過去啊」
真沒地方說理了,蘇油氣呼呼地拉著石薇去看雞鴨,留下了身後捧腹大笑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