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油說道:「堂哥,那一帶的人其實是吐蕃人,不是羌人,不過大家都這么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具體的,還得明天去樞密,查點文書,才能知道哪些力量可以用上。」
張麒問道:「小少爺,我們前頭,不是還有一個那啥鎮戎軍頂著?你弄軍器搞經濟是一把好手啊,要我說,將他們武裝到位,好吃好喝養壯了頂在前頭。」
蘇油翻著白眼:「七萬人規模的入寇,即使你不說,少爺都得如此,不然讓別人各個擊破?」
阿囤彌說道:「吐蕃人信佛,紅衣僧人的話他們聽,我們二林部與西南吐蕃部落的紅衣僧人相熟,要不要找些紅衣僧人做向導,先把那一帶地理和部落摸透?」
蘇油笑道:「這條算是正兒八經的一計。」
石薇說道:「藩人缺衣少葯,玉局觀有不少成品丹方,我們制一批成葯,作為開路用!」
蘇油頓時點贊:「好!薇兒提醒我了,不但藩人用,周圍軍州也得用!搞好關系的神器啊!」
石通說道:「據我所知,商洛一帶礦藏豐富,師父,四通商號可以進駐商洛,把那里的礦藏用起來,不是遠勝從二林部調運嗎?」
蘇油說道:「那里有鐵煤?我知道延安府有石油,還准備將石油用起來呢。」
石通說道:「商州不但有煤鐵,還有好多其余礦藏,據我所知,大宋的玻璃器皿,在我們的出來之前,很多就是用商州水晶砂熬煉而成的。」
就聽門口一聲長笑:「要是如此,那這地方哥哥可去得。」
蘇油起身,卻是高士林站在門口,與之一起的,還有一起釣過魚的高家小哥,穎王趙頊。
趙頊身邊,有一個文官模樣的人,應該是穎王府的重要謀士。這人的身邊,卻是拎著書箱的蘇頌。
眾人連忙起身迎接,蘇油拱手道:「蘇油見過王爺。」
趙頊嘆了一口氣,知道幾年前如朋友般相處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只好說道:「跟舅舅一起過來看看你,娘娘說明潤辛苦,才從天下最窮處出來,這又要去天下最凶處。讓我安慰一下你,這是能者多勞,不是刻意打壓貶斥。」
蘇油笑道:「王爺說笑了,蘇油出仕以來,一路得蒙提拔,三四年時間已然借緋,佩銀魚。這是讓人眼紅嫉妒的殊恩,哪里是打壓貶斥。娘娘她老人家還好吧?」
趙頊嘆了一口氣,不接這話:「給你介紹,這位原是我東宮侍講,如今的記室參軍,韓維韓持國。」
兩人見禮,蘇油又轉身對蘇頌說道:「宗兄卻是如何與穎王同至?」
蘇頌笑道:「這是在門口巧遇了,知道明潤你要去渭州,怕你不解邊情,回家整理了記錄陝西歷年山川地理物產人文的諸多文字,給你帶了過來。」
這些資料太重要了,蘇油躬身施禮:「這很重要,多謝宗兄盛情。」
趙頊說道:「明潤在夔州的所為,實在讓人嘆為觀止。今天在宴會上見到你,就想叫你到一邊細說的,結果西夏人太掃興。今次前來,明潤你要給我好好講講。」
蘇油苦笑道:「王爺你看,我們這一群人正在分析渭州地理,商量應對之策呢,怕是沒有時間說夔州的事。」
「不過正好,我將剛剛的分析同大家講講,請王爺,參軍,還有族兄看看,還有什么不到之處。」
石薇給蘇油倒上茶水,蘇油端著杯子,將之前的計劃講了一遍,說道:「朝中對邊事有一句老話,認為是『揭上腴之征以取不毛之地,疲易使之眾而得梗化之氓。』蘇油覺得這是一種誤讀。」
「這些不毛之地,正是我大宋關要所在,一旦被敵人突破,便是躍進千里無人可制的局面,上腴之征,轉眼拱手讓與他人。」
「而所謂的梗化之民,完全可以使之向化,看我們在座的,不是就有二林部的在藜將軍嗎?」
阿囤彌笑吟吟地對趙頊施禮:「見過王爺。」
趙頊微笑道:「這次有勞將軍了,事成之後,朝廷絕不薄待。」
阿囤彌再次施禮:「謝王爺。」</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