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反問(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442 字 2020-08-14

從來沒有當日食是什么大事兒,司天監倒是留了兩封貼子在府衙,結果自己壓根沒來得及打開看!

臉都嚇白了,趕緊躬身:「多謝相公提醒,我明日一早就過去!」

蘇油上馬走了,呂惠卿嘆了口氣:「相公,你又何苦提醒他?」

王安石翻著冊子,頭也沒抬:「他兼判司天監,不就該是他的職責嗎?」

呂惠卿翻著白眼有些無語,好吧你們思想境界跟我不一樣,你們都是君子,就我特么是小人!

……

次日早早起來,蘇油摸著黑下床,親了親還在熟睡的扁罐。

石薇已經起來了,在牆邊練習高難動作,倒立著,還能空出手跟他揮手,又指著扁罐,表示讓他放心。

蹲下來親了石薇一下,惹得石薇一笑之後,蘇油悄悄走出房門。

張麒上來,侍候蘇油盥洗,換上公服。

蘇油問道:「天師到哪里了?」

張麒說道:「尚在應天。不過設備有很多已經到了。」

蘇油點點頭:「你家綠箬怎么都沒見到過?」

張麒說道:「你就別管她了,她也過來,迷上了府里的鋼琴,不過你散衙前她就回去了。」

綠箬在汴京名氣極大,早就購置了自家的小院子,比可貞堂蘇家宅子還清雅。

蘇油收拾停當:「該見見的,她是不是顧忌身份?你跟她說沒關系,當年我們土地廟里懟蜂窩煤的時候,還不是一樣?」

張麒笑道:「早說過了,蘇家不講門第,不過她新婦害羞,不好意思見你。」

打開大門,門外已經有一隊車馬候著了,馬車上挑著兩個燈籠,一個上邊寫著「相府」二字,一個上邊寫著「王」字。

車簾掀起,正是王安石:「明潤上車。」

蘇油只好棄了馬,上到車上。

見王安石神色有些委頓:「相公是一夜沒睡?」

王安石嘆了口氣:「年紀大了,睡眠就少。」

蘇油心想我信你才怪,嘴上卻恭敬得很:「相公,國事蹣跚,但是也需勞逸結合。」

王安石揮揮手:「你的聞奏昨夜看了,明潤,實在惶愧,難以安枕。」

「我自問此心敢昭日月,如果能讓大宋國盛民強,即便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卻又何妨?」

「當年君實責我,我的回答是度義而後動,而不見可悔。我——」

說完閉上眼睛,緩和了一下情緒:「別的再說什么也是多余,素知明潤之能,可有對策?」

蘇油看著王安石:「其實新法的立意,從一開始就走歪了。相公,你是在飲鴆止渴。」

王安石正要反駁,蘇油拱手道:「相公,時間不多,希望這次你不要反駁,只聽我說完。」

王安石點頭:「我信明潤,沒有私心。」

蘇油說道:「新法施行數年,雖然一直打著抑兼並,利民生的旗號,可除了充實國庫外,對民生並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還是我說的那句話,我不問國家掙了多少,我只看這些錢怎么來的,用到了哪里。」

「多少窮人,因此解決了溫飽問題?多少以前的無地戶,現在有了耕地?多少貧苦之人,找到了他們的出路?」

「抑兼並是對的,但是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在抑兼並的時候,也誤傷一大片?我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更和緩,更有效的辦法?」</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