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密計(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502 字 2020-08-14

「還有曾布,四年而得翰林學士,三司使。其余如王韶,章惇,皆一時驟拔高位,輕取要居。」

「反觀蘇明潤,除了中間兩年權知開封府,前後沉淪外路十六年!」

「不是天涯,就是海角,活活將少年功名的優勢,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總是在當進之時瞻前顧後,循規蹈矩,堅持倔強。這能叫會做官嗎?」

說起這個,蔡確就滔滔不絕有些忘形,一副痛恨蘇油將好牌打得稀爛的樣子。

王珪卻聽得有些悻悻然,那是,這些好牌要換到你蔡持正身上,老夫怕是早都被你踩在腳下了。

有些不耐地微微諷刺道:「攀枝蔓節,持正你到底厲害。說了這么半天,還是沒說到點子上來。」

這是在嘲笑他連起大案踩著別人上位,蔡確心下雖然惱怒,面上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接下來就是點子上了,陳世儒案,久拖而不決,如今從開封府到了大理寺,一樣判不下來。」

「相公,是不是該奏請陛下,從大理寺移案御史台了?」

王珪大驚:「你還要起大獄?」

蔡確說道:「案子上到御史台,就可以調查蘇頌在此案當中,是不是接受了呂公著的請托。」

「據我所知,陳世儒被抓的當天夜里,李氏之母可是去呂公著府上求情,讓叔父出面救自家女兒的。」

王珪問道:「然則這又與蘇明潤何干?蘇頌雖與蘇油同宗,可早就在五服之外。而且要是蘇油袖手旁觀,你也攀扯不到他身上去啊?」

蔡確說道:「如果一個蘇頌,相公覺得不夠分量,那再加上蘇軾怎么樣?」

王珪最忌憚的人就是蘇軾,因為如果說蘇油和自己,還算術業各有專攻的話,蘇軾,那就真的是能夠全方位代替自己的人才,不由得關心:「蘇軾有何問題?」

蔡確卻沒有直接回答,只成竹在胸地說道:「御史中丞李定,因蘇頌拒不草擬他任監察御史里行詔書,因蘇軾寫詩諷刺他不守孝行,如今正在搜求證據,准備彈劾兩人。」

「時機很重要,只要我們在蘇油離開交趾的時候動,待他抵達汴京時,輿情達到最高峰,到時候,蘇油他能如何動作?」

「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不袖手旁觀,要不積極營救。」

「如果其選擇營救,那就是徇私干法;如果其選擇旁觀,那么就是冷漠無親。」

王珪有些著急:「持正你失了計較,以蘇油之功,萬里回朝,陛下那里怎么都要寬容一二。還不如趁他遠在交趾,鞭長莫及的時候料理明白。」

蔡確搖頭:「此舉一石,可得三鳥。但是對相公來說,中得蘇頌,蘇軾,皆是副車;而中得蘇油,方是根本啊……」

這么好的事情,還能不臟自己的手,王珪當然是樂意的,一時間更加患得患失起來:「可還是那句話,要是陛下那里……」

蔡確笑道:「相公啊,你這就是當局者迷了。」

「陛下那里,肯定是會寬容,但我們搞蘇油,本就不是想讓他在陛下那里失寵。」

王珪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不是這個,那卻是為何?」

蔡確冷笑:「陛下什么態度不重要,因為他蘇明潤,從來就不是倚仗恩寵立身。」

「他的立身之本,是政績,更是名聲!」

「然而等到事情作,他徇私干法,或者冷血無親的污名,總是難逃其一!」

「這就和他一向大公無私,仁性天生的形象相悖。這就說明他過去的一切,都是假仁假義,矯飾做作!」

「到時候,台諫便能彈劾他外飾寬和仁行,而內懷操莽梟性!」

「只要蘇明潤污毀了名節,暴露了本性,破了他的重名!呵呵呵,再要想在朝堂呼風喚雨,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陛下寬容不寬容,對我們而言,又有什么區別呢?」

妙啊!王珪心意暗動,腦補出了更多情節,等到蘇油灰頭土臉之際,自己再出手將他撈出來,到時候蘇油就只能依附於自己。

自己地位鞏固不說,還能得一強援!

現在的問題,就是蘇頌和蘇軾的罪名,到底有多嚴重。

想到這里,王珪問道:「彈劾他們,有把握嗎?」</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