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臣才天授(1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489 字 2020-08-14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臣才天授

「啊?哈哈哈哈……」

趙頊捧腹大笑,笑過之後一邊抹眼角一邊點頭:「八公的道理,比王相公的易懂多了,頗有自然之道。哈哈哈哈……」

說完對蘇油說道:「詔書再下,萬不可推辭了。」

蘇油拱手道:「陛下,軍機處的提舉人選,確定了嗎?」

趙頊很尷尬:「沒人啊……軍政皆通的,朝中就那幾位,章惇算一個,不過他那脾氣……王韶算一個,不過現在還在南海……熊本,章栥……資望又不足……」

「明潤,既然這是你的建議,那要不……由你來提舉?」

蘇油正色道:「臣固不敢辭,那臣請陛下收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職任命。」

趙頊有些惱怒:「我是昏庸之君嗎?不值得明潤你效力?章惇都能任參知政事,你干敏如此,焉可置國計於不顧?」

蘇油躬身道:「陛下待臣以腹心,臣感激涕零,然軍機處乃機衡中書,樞密,計司之要。」

「如果臣還擔任中書要職,以後對樞密院和計司有什么要求配合的地方,則有以中書壓制樞密,三司之嫌,難免不會引起他們的非議。」

「只有獨立於三處之外,方能公允處事。」

趙頊問道:「這個軍機處,一定得有嗎?」

蘇油說道:「陛下,我朝之待武臣,厚其祿而薄其禮。當年賈昌朝在彈劾恩幸子弟垂涎三衙職位章奏中,就曾經說過:『其志不過利轉遷之,俸賜之厚耳。』」

「雖然難聽,卻也是事實。」

「以祖宗之宏烈,尤有高粱河,好水川之失,軍機不振,就是主因。」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豈可不慎?」

「我朝軍制,兵符出於樞密,而不得統其眾;兵眾隸於三衙,而不得專其制;率臣皆臨時委任,事畢撤銷。」

「這種方法好處在於武臣難成藩鎮,壞處卻在於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仰地方文臣鼻息,戰力難得施展。」

「陛下親政之後,銳意改之,由王相公行保甲,置將,更戊諸法,雖然遇到了一些問題,但也獲得了不少實效。」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如今新軍的戰力已然表現了出來,我大宋軍制已經到了轉型的關鍵時期。」

「對武將的制衡,應當從『厚其祿而薄其禮』,轉變成『尊其位而扼其耗』。」

「新軍打的就是後勤,失去了後勤的新軍,戰力還比不上一支蕃騎,而後勤平時有文官監督,戰時有軍需官監督,新軍將士有文化,有信仰,不會再是某名將領的私兵,也不易被作亂的武將蠱惑收買。」

「加上由監軍展出來的憲兵體系,軍隊內部就有完善的監督機制,將領除了帶領軍隊為國效力時成為指揮統帥,專精作戰外,其余時候,會有全方位的監督與制衡。」

「這才是久安之策。」

「與之相適應的,就是新軍的體制,後勤,戰略,機宜,訓練,將領培養,這是一整套體系的構建。」

「還關系到優禮元戎,備上咨詢,規劃韜略,獎掖忠勇,激勵氣節,盪滌風氣諸多事務。」

「關系到與軍方宿將的相處,與中書的斡旋,與樞密的計議,與三司的交接。」

「其任之重,並不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臣不勝惶恐之至,只恐誤了陛下大業,又豈敢以祿位敷薄而輕之,反貪慕宰執之名位?」

趙頊終於嘆了一口氣:「仁宗皇帝和太皇太後識人之明,非我所能及。你家大蘇給范文正公集題的序言說道:『出為名相,處為名賢;樂在人後,憂在人先。』我看,明潤你也當得起此語。」

蘇油躬身道:「范文正公固然是天下楷模,微臣不敢望其項背。仁宗皇帝與太皇太後識人之明也不待言,然用於為臣身上,實在也是過譽了。」

「臣自幼頑劣,是太皇太後命張知縣督我求學,方才不敢自輕;文字粗鄙,是仁宗皇帝力排眾議擢臣高第,方才不敢自棄;是陛下不以臣德薄年微,托以腹心,關懷備至,相得怡然,更不敢不竭心盡力,回饋赤誠。」

「所以臣能成為今日之臣,有太皇太後引導之仁,有仁宗皇帝知遇之義,有陛下腹心之信。」

「不是臣有什么卓之處,為太皇太後,仁宗皇帝所識;實在是他們的仁慈和煦,一路栽培護佑,成全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