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447 字 2020-08-14

筆筒砸在侍衛胸甲之上,侍衛躲都不躲,受了這一下。

室內響起了孩子的啼哭,秉常憤怒到了極致:「哭什么哭?!給我閉嘴!」

室內響起一個硬朗的女聲:「嚎什么嚎!你先給我閉嘴!」

秉常愣了一下,室內一個衣著華麗的美艷女子,抱著一個小孩走了出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有一國之君的體態?」

「你……連你也敢輕視與我?」秉常:「你梁家……」

「梁家怎么了?」一個冷冽的聲音在門外先響起,之後才是中官著急忙慌的高唱:「太後到——」

梁太後一身朝服進來,見到滿地狼藉,閉了下眼,也不說話。

秉常終究還是忌憚梁太後的威勢:「兒子……兒子請問母後起居……」

梁太後沒有搭理他,帶侍衛將椅子扶好,這才上去坐了,將皇後手中的孩子接了過去撫慰,一邊說道:「可不敢受你問安,我現在哪里還是你的母親?不過是個……梁家人,是你的大敵,攔路虎,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人罷了。」

秉常躬身:「兒子不敢……兒子……剛剛只是一時被侍衛阻攔頂撞,因而……」

梁太後笑了:「要不是李清勸你隱忍,怕是早就爆發了吧?鐵鷂子回京的那次,你不是意氣風發嗎?孩兒啊,你都沒有個君王的樣子,這天下,又如何可以交給你呢?」

秉常說道:「兒子登祚以來,自問沒有行差踏錯,勤政愛民,不務聲色。」

「我知道復行漢制,惹得母後和舅父不滿,但是西夏如今國事見衰,已經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宋國就是榜樣,內修法制,外強屏藩,厘清稅制,廣辟財源,勸課農桑,休息兵甲。母後,要做到這些,就當先復漢制,明樹禮節。」

「這……也是父皇當年的定策。」

「呵呵呵……」梁太後冷笑了幾聲:「這是抬出你父親來壓我,陛下真是學問日精,越來越有出息了。」

秉常說道:「兒子不敢,但是子承父業,兒子自問沒有過錯。」

梁太後哄好了孫子,將他交回給了自家侄女:「子承父業,呵呵,自太祖到你父親,誰曾出賣過國家土地與敵國?這又是哪一門子的子承父業?」

秉常如遭雷擊,臉色大變,本來就不太健康的身體,禁不住搖晃了兩下。

梁太後神色轉冷:「曲野河南,每年收粟麥數十萬石,活十萬余人,如此沃野之地,拱手資敵,這算是哪一門子的子承父業?」

「你那些漢禮,固本,息兵的胡亂點子,我都又得你胡鬧。可這一次,我這做娘的,不得不阻止你了。」

「這件事情,說明皇帝對梁家的憤恨,已經超過了殺父的敵國!不然如何能做出這等喪心悖逆之舉!」

「我……我沒有……」

「對,你沒有,這等羞沒祖宗的舉動,你也知道見不得天日。你只敢用面粉水寫了,通過李清密送宋廷,想祈求宋國相助,誅除我等。」

「你這是將刀柄送到敵人的手上,就算是事成,就算梁氏沒有了,皇帝我問你,夏國,還有嗎?」

「你這是要拉上全夏國上千萬人,祖宗打下的數十州江山,給你的愚蠢陪葬!」

「這都是你們逼的!」秉常知道事情敗露,再也無可抵賴,也就不再掩飾討饒,眼神中透露出的,全是這些年被壓抑,被折磨之後爆發的變態瘋狂。

「這都是你們逼的!親政數年,朕的旨意,何曾出得這個房間,不不,即便是這個房間里,你們都還要干預進來……」

說完一指自己皇後:「這個小賤人,不就是你們的安排?!這個江山,不早都是你們梁家的了?!」

說完又指著梁太後:「嵬名氏的血脈,就臟在了你這妖婦的手里!當年先父就不該娶你,你先是賣夫求榮,再是鴆殺父親,改易他定下的國策,扶持外戚把持朝政,一樁樁一件件,不就是你們梁家人的卑劣勾當?!」

最後一指門外的罔萌訛:「還有臉提父親,提太祖景宗,如今他們就在青蒼之上看著你!看著你在內宮蓄養面首,看著你玷污大白高國的名聲?!看你死之後,有何面目見父親,有何面目見嵬名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