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循循善誘(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489 字 2020-12-30

邪正盛衰之源,未必不始於此。」

然後總結了真宗和仁宗重視台諫,因而朝中綱紀整肅,忠良得用。

因此真宗朝雖然有丁謂「乘間將竊國命」,「而風俗已成,無與同惡,謀未及發,旋即流放」。

仁宗朝的執政大臣「畏忌人言,不敢妄作,一有不善,言者即至」,「故雖人主寬厚,而朝廷之間無大過失」。

之後說到神宗驅逐台諫,「由是風俗大敗」。

最後總結:「臣願陛下永惟邪正盛衰之漸,始於台諫,修其官則聽其言,言有不當,隨事行遣。使風俗一定,忠言日至,則太平之治,可立而待也。」

應該說蘇轍這篇奏章是他上任右司諫的「工作指南」,水平比一般台諫官高明就高明在——「言有不當,隨事行遣」。

不再以風聞為理由免責,表示諫議官也應該承擔政治後果,在蘇油看來是一種進步。

但是高滔滔為了「虛懷納諫」的政治名聲,對蘇轍的文章予以了贊賞,依舊留中了。

三月,甲戌,御邇英閣。

蘇油對趙煦恭賀:「聽聞陛下昨日見到螻蟻搬家,輒違而過之,且敕左右勿踐履。」

「此亦仁術也,臣估計不久就會感動上蒼,降下霖雨。」

螞蟻上樹會下雨,其實都是民間經驗,但是蘇油一直在找機會給趙煦立旗子,立刻逮到了話題。

殿中眾臣都看向趙煦,高滔滔問道:「陛下,可有此事?」

趙煦面無表情:「有的。」

侍讀韓維高興壞了,說道:「陛下仁孝發於天性,願陛下推此心以及百姓,則天下幸甚。」

高滔滔也給趙煦點贊:「的確,心性難得,也是眾侍讀侍講護佑之功。」

幾位大臣連稱不敢。

然而傳言很快,趙煦愛惜螻蟻的事跡,當晚就在汴京城傳揚了開來。

丙子,大雨,大宋北部和遼國南部的旱情終於解除。

趙煦還是小孩子,但是小孩子因為仁慈的行為感動上蒼普降甘霖,讓大宋子民覺得更加可貴。

咱們官家小是小了點,但是真是個好皇帝苗子,未來不會比仁宗神宗差。

這件事情是趙煦做的,但是也只是他一時的行為,這娃被石薇帶著在東明獵殺可愛的麂子山羊的時候,一樣興奮得很。

但是蘇油看到了這件小事的利用價值。

趙煦是個敏感而且隱忍的孩子,他不說,不等於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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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妃被高滔滔訓斥的事傳到趙煦那里,都不知道變成了什么樣,蘇油通過這件事情,給了趙煦一些鼓勵和溫暖。

之後勸說趙煦的話語,才讓這孩子聽得進去。

在去理工學院的路上,蘇油對趙煦說道:「陛下,制度就是制度,而且禮敬和關愛,其實不一定會表現在溺愛的行為上。」

趙煦問道:「司徒此言何意?」

蘇油說道:「臣年幼的時候在眉山胡亂作為,還跑到了大理,中間也遇到了凶險。」

「光獻太後聽聞之後,命官府約束我讀書,當時知縣是張公的公子,便將我送去成都歸由張公管束,後來才有了臣的一番際遇。」

「龍山長、張公、趙公,對我的約束那叫一個苛刻,你知道嗎?當時龍山長要我一年通七經!張趙二公還要我觀政!」

「那個時候我才剛剛和陛下一般的年紀,我也想去青羊肆、浣花溪游玩啊,可到現在我都不記得那兩處繁華是什么模樣,在成都的幾年,基本上就是讀書、寫文章、論事、讓二公指點批評,然後又是第二天的重復。」

「太皇太後越是對親近的人,越是嚴厲,你看她對高功繪的處罰,直接去了日本宋城,不可謂不重。」

「韓絳迎德妃,的確是逾禮了,且事涉陛下生母,故而太皇太後斥責得有些嚴厲。」

「但是斥責的本意,並不是針對德妃本人,而是針對那些想要利用德妃的人,這點想必太皇太後不會明說,但請陛下要意識到。」

「因此陛下不用不開心,斥責了,就說明這件事情就過去了,臣最擔心的,還是那些挑唆之人。」

「小人最善於伺機弄權,必然有人會以此為契機,挑弄陛下和太皇太後的關系,然後以作進身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