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陽關引(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369 字 2021-03-31

顧臨見到就大喜,咽了口口水:「回來之前,在大名府吃過司徒一次殺豬席,當時以為天下至美,不過聽司徒說豬肉不夠肥嫩,要中牟庄子上的肥豬料理出來才更好,就是這個吧?」

大蘇呵呵笑道:「中牟庄子上養的,還是八公當年在眉山培育出來的豬種,叫獅子頭。肉質甘美,且長肉極快。」

章惇看著坡下郁郁蔥蔥的農庄,靈秀的留雁湖,以及對岸規模宏大的京師大學堂,笑道:「正宜花間飲酒耍笑,得一日松快。」

亭中已經布置好了筆墨紙硯,還有一串拍板,大蘇笑道:「這串拍板,還是密州秀才王十六送我的,以為我養有歌人,不知其無也。」

「不過也有用,陪傅大士唱金剛經耳。」

傅大士即梁朝傅翕,讓佛教融入中國的重要人物之一。

他是居士,有妻有子,常著道冠、僧服、儒履,得首楞嚴定,並能通儒、道典籍。

最經典的偈語大約就是「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蘇東坡特別欣賞傅大士,曾經為他寫過一篇贊:「善慧執板,南泉作舞,借我門槌,為君打鼓。」

佛印也有詩贊他:「道冠儒履釋袈裟,和會三家作一家。忘卻兜率天上路,雙林痴坐待龍華。」

大蘇近日在學佛,以傅大士自比,那串檀板精美異常,包漿濃厚,如抹過清漆一般,可見是經常把玩之物。

章惇笑道:「近日士人多寫《陽關引》,子瞻這板兒打著唱曲,卻也不錯,怎么沒見你做得一二?」

大蘇笑道:「我性子粗疏,終是不耐裁減以就聲律,不做也罷。」

這事情是蘇油開起的頭,聽聞河中大捷,蘇油寫了一首詞,晏小山正為朝廷這番大勝後的低調苦惱,找不到話題契入點,立刻將之登載在了《時報》之上。

《陽關引·聞官軍收安西北庭遙寄章學士》

風裹紅旗裂,嶺上城如鐵。玉鞍早慣,陽關月,天山雪。

妒太公余策,獨與留侯擷。最風流,功名不恥文章熱。

虎步嘯千里,抒遠烈。

劍光寒徹,河中多少雄桀。

觱篥飛清曲,一笑雲煙滅。共飲盤橐里,更慶九天澈。

如果不是情緒到了極致,蘇油一般極少有詞作面世,這首詞一出,頓時戳中了士大夫們的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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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楶是文臣,蘇油這首詞,將之比喻為得黃石公傳授韜略的西漢留侯張良。

而且比張良還要厲害的是,章楶乃禮部試第一名出身,文采風流,本是翰苑清華的不二人選,卻「功名不恥文章熱」,遠赴河中,為朝廷立下赫赫武勛。

這可是文人士大夫的臉面,於是大家紛紛唱和,晏小山終於開心了,辟出了一個專版,刊印投稿的佳作。

於是近日汴京城諸多妓館,皆唱《陽關引》。

說起京中的趣聞,大家都是開心。

朝廷這個月,可謂是喜事連連。

三月,廣州奏報城池修造完備,整個廣州城用城磚包圍了起來,原來的子城、越城、西城連成了一個大城,還增設了兩座水門,修造了棱堡。

蔣之奇上報了漏勺引水、造城、讓市舶司扭虧為盈三項主要功績,加上之前的「平叛」,高滔滔下詔,跳過知州,升蘇軛為廣南東路轉運判官。

也是這個月,真太鐵路全線貫通,河北四路終於連成一起,真定府的地位凸顯了出來,成為河北軍工大基地。

有了鐵路與水道,真定府基地造出的彈葯,一日之間可以送抵雁門、定、霸、雄、保、清、滄前線諸州,新軍再無彈葯之虞。

還是這個月,詔南北外兩丞司管下河埽,令今後河北、京西轉運使、副、判官,府界提點,各分認地界,兼管勾南北外都水公事。將河北四路水利,明確劃分疆界,各有屬官,各負其責。

這個月,大宋的另一件大事也初見眉目——趙煦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