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暴雨傾盆。
黑色身影如同幽靈一樣,從運河里爬上岸。
她才在聖馬可廣場走了幾步,五名暗中守衛的傲羅,就幻影顯形出現。
他們全都抬起魔杖。
那女人渾然不懼,撩了撩頭發上水珠,大聲道:「告訴奧伯倫·馬泰爾……就說火焰杯,被我帶來了!」
傲羅們面面相覷,五人互相嘀咕幾句,卻沒有願意走。
最後只好剪刀石頭布,來了七輪,才決出倒霉蛋,讓他去通知秘書長馬泰爾先生。
其他四人,繼續留守「監視」這名女巫,順便……欣賞那條逆天的大長腿。
可惜,如果不穿皮褲,改穿短褲或者裙子就好了。
不過說真是,眼前這名女巫,真是高啊。足足有一米八五。真應了那句,脖子下面全是腿。
只過了不到五分鍾,秘書長馬泰爾就快步走來了,他望向女巫時,瞳孔一縮。
「你們都離開吧。」他命令道。
「可是……」
「不用為我擔心,孩子。」馬泰爾看向那五名傲羅,「我還沒老到需要保護的程度。」
可是……
他們不想離開,就想看腿!
傲羅戀戀不舍地離開後,聖馬可廣場再次安靜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凝重,只聞河水聲。
片刻後,馬泰爾主動道:「好久不見,特蕾妮。」
「是啊,父親!」特蕾妮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東西呢?」
「唔?這么急切嗎?」特蕾妮在廣場上走了兩圈。
「我還以為……你要和我絮叨絮叨父女之情呢。」
「把你偷的火焰杯還回來,我自然會和你絮叨……不然,只能讓傲羅和你絮叨了。」馬泰爾壓低嗓音。
「偷?」特蕾妮身體後仰,歪著頭,今晚第一次正眼看待這名她名義上的父親,譏諷道:
「這里就我們倆,你還要維持那份虛偽。」
「明明是你偷了火焰杯,我只是恰逢其會,從你辦公室順走罷了。」
馬泰爾眼神晦暗,他平靜道:「我拿走火焰杯,也是為了阻止一只怪物。
那只怪物在七百年前出現過,它淹了撒丁島。我只是想拯救威尼斯。」
「所以,你是個好人?」特蕾妮似乎聽到了有趣的事情,捧腹大笑起來。
「為了阻止它……你就先喚醒它?」特蕾妮譏諷道。
「這邏輯也是無敵了。不過,這是你慣用的手段了,是不是?」
馬泰爾的視線,越過特蕾妮的肩頭向前望去,沉默無言,久久停頓後,才逐漸冷漠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我知道……全部。」特蕾妮嘴角勾出微笑。
她本來沒有知曉全部,一直沒有搞懂最關鍵的問題:
自己這位父親,明明都快老死的人了,為什么要搞一出,水淹威尼斯的戲碼。
他即便成為意大利救世主,成為所有巫師心目中的英雄。
但都這把年紀了,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獲得一個最大年齡魔法部部長和最短在任部長的記錄?
但是昨晚,威廉、赫敏還有巴沙特的談話,讓她徹底弄懂了一切。
那份近乎預言的東西,讓她瞬間明白馬泰爾的真正目的。
他准備找到桑塔·露琪亞的屍骨,延長自己的壽命,然後再去做那個……屠龍者。
以這份威望加成,意大利魔法部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為什么要背叛我,特蕾妮?!」馬泰爾語氣中帶著憤怒。
「我培養了你這么多年,可不是為了讓你和我作對。」
「背叛?談不上吧。」特蕾妮搖搖頭,「我只是不想你繼續錯下去,更不想整座威尼斯給你陪葬。」
「不,只要把火焰杯給我。」馬泰爾堅定道,「威尼斯不會毀掉,我就是真正的屠龍者。」
「當然。」特蕾妮點點頭:「我來這里,就是為了還給你火焰杯,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答應。」
「通知傲羅,撤銷對威廉與赫敏的追緝令。宣布他們是無罪。
你嫁禍給他們倆,不就是想找偷走火焰杯的替罪羊嗎?
我就是!」
馬泰爾抬起右手,理了理兩邊霜白鬢角,低聲笑道:「看來……你很喜歡他們倆?」
他身體微微後仰,似乎又掌控了局面。他懶洋洋道:「我當然可以答應,明天早上的報紙就能澄清。
但是……火焰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