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討好(1 / 2)

不知道他抱著什么樣的心情給我發這樣的短信。

他說:「陳三三,你先睡吧。害怕就開著燈睡,睡醒了明天自己打的去上班,記得注意安全,我今晚不回去了。」

車上有空調,溫度適中,我把手機揣進口袋里面,用雙手互抱著雙肩,卻依然覺得這個冬天冷得有點喪心病狂。

我經常用一句話來安慰自己,要相信所有被黑暗吞掉的黎明,都會在第二天的早上再一次回到我們身邊。

卻朝著窗外望去,璀璨的燈火照耀下冬雨飄零得轟轟烈烈,明天未必能讓我看到太陽的萬丈光芒。

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獨自逃避留他一人單打獨斗的慫逼。

疲憊與難堪,還有羞愧等等的情緒匯集在一起,壓在心口難以抒發,我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自己的狗窩,躺在床上,思緒飛快旋轉。

我想起那一年,他說他老家也是湛江的,他回去看他爺爺,懶得跑那么遠的機場,就坐大巴回深圳,他說他是深圳大學的,他還沖一臉戒備的我笑得很是好看。

不過是20歲的相遇,他朝我笑了一下,我卻得到了此生難忘的溫暖,也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他現在依然鮮亮,如同景德鎮里面燒制精致的瓷器,毫無瑕疵地發光發亮。

而我整個童年,青春都籠罩在灰蒙蒙的一片里面,最終還是成了一個有點缺陷的蘋果,有了個傷口,就這樣隨著時光的發酵,毫無辦法毫無遏制地腐爛下去。

我終於像一枚自卑的包子一樣回了一個短信給他:「我到家了。你好好和黃思敏說說,別讓她做傻事。還有就是,張明朗,其實她是不錯的選擇,她爸爸在盛德吧,他們能幫你,納斯達很好,你別為了我把它弄倒閉了。」

張明朗的短信很久都沒有再回復過來,大概是黃思敏依然鬧騰得厲害,他騰不出力氣來再顧及我一分一毫的感受,而我竟然不能再責怪他什么。

半夜睡得半醒半夢,電話忽然響了。

我依然是淺眠,被這丁點兒的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按了一個接通。

張明朗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他說:「陳三三,吵醒你了嗎?」

我趕緊半坐起來,一下子瞌睡全跑光了,自然答:「沒有,你說。」

語氣里面的疏遠,卻已經不自覺彌漫出來。

張明朗大概是湊得話筒很近,他的每一句話都那么清晰,他說:「陳三三,等我把這些事摘干凈了,我再堂堂正正去見你。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好嗎?。」

我頓住,感覺自己很是矯情犯賤,明明自己短信發成那樣,但是這話由他說出來,卻感到傷得很。

盡量讓自己顯得輕松自在,我說:「好的。」

張明朗欲言又止,最終說:「我還在醫院,黃思敏吃了一瓶的安眠葯,幸虧是送院早。」

我哦了一聲,淡淡地說:「你別太擔心,洗胃就沒事了。」

張明朗頓了頓,繼續說:「對不起,我把事情整得太糟糕了。」

不知道是因為沒信號還是什么,電話忽然斷了,只剩下一串忙音,嘟嘟嘟像個錘子一樣敲打在我的心里面,久久回盪。

我壓制住自己想打回去的沖動,把手機往床上一丟,自覺幫不上他的幫,難受得要命,卻找不到掉眼淚的理由。

電話沒有再打過來,沉寂和孤獨感將我淹沒,接下來一直無眠,第二天昏昏沉沉爬起來去上班,可能是爬山後遺症,感覺腿不是自己的,下樓梯都痛得直呲牙。

回到公司,進門的時候居然遇到了同在一家公司卻好多天沒見的陳正強。

破天荒的,他一看到我,居然直接喊了一句:「姐,你上班啦?」

第一次被他喊姐,我那個受寵若驚。雖然心情不好,但是我也不得不牽強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早。」

陳正強卻湊上來拉我一把,直接把我拉到茶水間那里,壓低聲音說:「姐,是這樣的,我媽知道你幫我介紹進了大公司,工資高環境也好,就想讓你幫忙,把我姐也弄進來,你去跟羅總說一下啊?」

我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