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任性與自私(1 / 2)

84_84808這句話,他說得倒是輕松自然,在我聽來卻感覺驚天動地的。

我還真以為他是不是被我踹了兩腳之後,說不定智商就長在小腿上面,直接給我踹跑了。

莫名其妙的,我急急忙忙地反問:「你什么意思?」

似乎很滿意我被他繞進去了,張明朗正了正他的領帶,又微微正了正身體,依然盯著我,慢騰騰地說:「離婚協議書,我根本沒簽字,更沒提交上去,所以你別喊我前夫。」

我真的徹底給他繞進去了,急急忙忙地問:「那我當初簽的是什么?」

張明朗微微笑笑說:「股權轉讓書,房產轉讓書,基金轉讓書等等,你當時簽的很多,估計你急著走,沒細看吧。但是沒事,反正過幾天會有律師找你的,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了。」

我竟然無言以對。

沉默了半響之後,我的眼眶忽然紅了。

如果你張明朗,壓根就不想離婚,那你何必戲太逼真,曾經用冷漠驅逐我,用冷漠割傷我,用冷漠逼退我,讓我在逃離的時候,覺得自己是被人兵臨城下,覺得自己孤獨無援,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覺得自己輸得最後僅剩自尊?

如果你張明朗,真的不是想離婚,那么何必讓你我這一年多的時光如此蹉跎?

而現在,你覺得我們沒離婚,我們還有以後,我們就必須是還有將來么!

思緒飛速運轉著,我的腦海里面忽然全數閃現的是張明朗那些所謂的家人,惡毒的周佩玲,狠毒的周正明,冷酷無情的張百嶺,以及有點腦殘的張文耀,這些臉一直一直在浮現,我知道婚姻跟愛情一個熊樣,都不可能僅僅是一個人的事,更何況我們之間的阻隔,已經隔著千山萬水,或者我們之間,其實已經沒了任性的資格。

所以,我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故作淡定地抬起頭來,淡淡笑笑說:「好的,錢到手之後,我會直接去起訴離婚的。」

說完,我准備就此走開,丟一個高冷的身影給他,讓他自己慢慢想去。

誰知道,他忽然一個俯身下來,兩邊的手臂一下子環住我,將他的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臉跟我的臉貼在一起,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他說:「陳三三,我求求你,別再離開我了。或者你現在離開了我,也能活得很好,可是沒有你,我活得很不好,讓我任性一次吧,我想自私一些,我想你留下來陪我。」

哪怕現在的我再鐵石心腸,可是面對他,他的聲音聽起來太無助了,我差點就要心軟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才是天堂,清醒過來之後,沒人願意從天堂掉入地獄。

於是我趕緊伸手推他,我想麻溜把他推開了,我好回去過我的好日子,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的手由著我的心,其實我也沒那么堅決。

哪怕我現在能在職場叱吒風雲,可是面對愛情,我還是那么沒有出息,我還是那么懦弱,我還是那么害怕每一天當我睜開眼睛醒來腦海里面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我,我已經徹底失去了他。

然而,哪怕我再是如此,我也不打算就此與他和好,後面夜夜安寢,安定平寧。

最終,我還是一邊掙扎一邊冷冷地說:「你那么離不開我,那你這一年半是怎么活下來的?難道你現在是在詐屍么?」

其實我的潛在意思是,你張明朗離不開我你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找來,又何必等我今天過來找你張明朗談生意,我找上門來了,你再給我巴拉巴拉你離不開我,你的離不開還真是省事!

被我這樣嗆,張明朗卻依然不肯松手,聲音依然輕得很:「你先別激動,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好說些話給你聽嗎?」

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激動,我還是掙脫不開。

也就是這時,張明朗的聲音飛快地繼續從他的嘴巴里面傳出來,他說:「我沒辦法了,才想出了最蠢的辦法,我知道我當時那樣做會傷你的心,我看著你難受我更難受,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你擅自主張跑去找周正明的麻煩,順帶把付婉瑩也拽進來了,他們是什么人,他們背後是什么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在這時,誰知道蘇小米這樣的女人也要湊熱鬧了,她跑回去上海爭取了孩子的撫養權之後,帶回來跟我媽輪番上陣攻擊我。我實在沒力招架那么多,才想著找林啟程羅建文黃思敏他們合伙逼你離開的。」

「對於盛德到底最後是誰做主,其實我後來一點都不在意了,因為我根本不想再幫我媽做這樣的事情了,我其實就想完結了周正明的事情,跟你回老家的,可是我不犯人,總有人犯我。你還記得咱們剛買小貓那個晚上不,我那個晚上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出去之後,車差點被小貨車追尾,按照當晚的情況,他們根本不敢向我動手,那只是警告。哪怕是這樣,我也害怕他們把矛頭轉向你。正好這時蘇小米帶著小志回來,她不僅僅跟我媽是一伙的,她跟付婉瑩的關系也好得很,我沒轍了只得將計就計,然後接下來就那樣了。」

他可能是真的緊張,他有點語無倫次,他的手心里面甚至沁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可是,我還是聽明白了。

然而,身體里面卻有個惱怒的聲音,我了個擦擦,既然事情的真容原本如此,那你早前干嘛去了,現在我上門了你才說?你是逗我呢還是逗我呢!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張明朗忽然嘆了一口氣,最終放開我,盯著我慢騰騰地說:「後來,也因為我把大部分的東西都轉到你名下了,我媽不敢鬧了,因為怕鬧起來她什么都沒了,蘇小米因為知道我連買卷手紙的錢都未必是我的,她跑了。付婉瑩被我爸離了,拿了一點點錢回老家去了,張文耀也被我爸強制送去國外讀書進修了,盛德的業務我也算是全部控制住的,我想過馬上去找你。」

我哦了一聲。

突兀的,張明朗的語氣黯淡下去,他說:「可是,那個時候我卻發現你離開我之後好像更開心,我怕我去,是打擾。」

卧槽。

我的氣簡直不打一處來了。

他這個傻逼,我跟他還沒離婚,我還跟謝存輝談了幾個月,我還跑去相親了,特么的他要是什么居心不良的,直接去起訴我婚內出軌,我不知道該死多少次了!

實在郁悶得無以復加,我悶著聲音問他:「謝存輝知道我們沒簽字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