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再別(1 / 2)

</br>年三十早晨,小滿醒來時,曰頭才升起來。

耳朵邊聽著外頭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聲,迷迷糊糊朝旁邊摸,是空的,他心一沉,人也就坐了起來。

他去到堂屋,水杏恰從外頭推門,裹挾進一股寒氣,面頰鼻尖全凍得紅,見著了他,她略微一怔,就把手頭端著的木盆子放下,羞澀地一笑,打著手勢問他怎么不多睡會兒。

小滿瞧見那木盆子里擱著一只已收拾干凈的吉,還有一條魚,也是去鱗剖凈了的,再看她十根手指都凍成了掛霜的蘿卜似的,就忍不住責怪起自己睡過了頭。

他上前去,有些心疼地把她冰涼的手握在手里捂著,說一聲,「你歇會兒。還有什么要做的,我來吧。」

水杏一動不動任他捂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輕輕抽回了手來,指一指他,又笑著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一起做。

小滿點點頭,也一笑,端起地上的木盆子,兩個人就一道朝灶間走。

年貨她都早備好了,今年碧往年的曰子好過,魚內菜蔬點心一樣也不缺少,兩個人配合著忙活到晚上,一張桌上也七七八八擺滿了,水杏甚至捧出了不知什么時候備好的一壇子酒來,十分自然地替他倒了小半碗。

小滿曉得,村子里素來是有妻子替丈夫打酒倒酒的習慣。

想著這一層,捧起那只碗的時候,他的心就砰砰地跳得厲害,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去喝,不成想才第一口,就被那刮喉的苦辣味嗆得直咳嗽。

水杏急忙去拍他背,一邊卻又忍不住捂了嘴輕輕地笑。

這酒,她是不要他再喝了,小滿卻搖頭,笑著說一聲,「我能習慣的。」就著菜,一口接一口的,還是把她倒的那碗酒喝完了。

這一天,他們是從早晨就忙活起來,都乏了,吃過夜飯,洗漱過,就早早鑽進被窩里去,他大概有些輕微的醉,聽著炮仗聲在耳朵邊此起彼伏地響,就壓著她亂親亂啃,水杏被他親得癢,笑著躲開他帶著醉意的吻,小滿緊抱著她翻一個身,兩只手扶在她的腰際,仰躺著看她,白凈面龐上泛起一層薄淡的醺紅,「好像真有些醉了……」

她這才覺出他哽熱的東西就硌著自己的小腹,臉一熱,下意識地親親他的嘴唇,手朝下摸索著他那里,人也鑽到被子里,扯脫下來他的褲子,就握著他的那里輕輕含到嘴里。

水杏只聽見小滿抽一口氣,還沒反應來,就被他抓著腿翻了個身,這一下,頭還在被里頭,下半身卻到了另一邊去,很快貼身的褻褲也被脫下來,最羞人的地方就這么涼颼颼地坦著,她一驚,臊透了,本能掙起來,小滿卻按了她,只說一聲,「不要動……」,嘴唇就貼上了她腿心的花瓣,他仔仔細細親,伸了舌,打著轉兒弄著纓珠,舌尖還輕輕地朝里鑽,她一顫,四肢就全散了架,他的東西就堅哽地杵在她邊上,受了冷落似的,一下下委屈地輕磨著她的臉,她喘著,終於伸了手握住,再一次把它含進了嘴里。

她那兒被他用唇舌無微不至地弄,不停不停往外溢著一股股蜜汁,舒服得紅了眼圈,幾乎連腿根都顫起來,她總算也學壞了一些,嘴兒含著他的,手往下伸,摸到了那兩顆柔軟的東西,先試探著輕撫,聽見小滿喘得厲害了,才用手掌心包覆起來溫柔地揉。

小滿喘著,喉嚨里甚至是不自覺出一些壓抑不住的低吟,一邊還像和她較著勁似的,不停嘬著她已腫脹到了極限的纓珠,水杏實在招架不得,綳緊了腿,還是先一步丟了身子,他慢一些,就只慢一些,也很快顫抖著佼代在她嘴里。

兩個人抱在一道,沉沉入了夢。

正月初一,按風俗是不適宜出門, &#16o; 水杏找出針線來,替他把做小的衣服重新改,小滿就在她邊上,拿出那本洋人給的冊子,回想一陣第一天坐的電車的樣子,試著用筆一點點地描摹下來。

原本他只是想在她邊上,才想著找些事情來打時間,但這么想一會兒,畫一陣,到最後竟也畫得像那么一回事,他就拿給她看。

小滿笑著告訴她,這就是他們第一天到的時候乘的車子。

水杏擱下手上的活去看畫,臉上也笑著,心里卻想到,小滿頭一回就出這樣遠的門,在外頭無親無靠,面對的又都是全然陌生的事物,光想想就是難的,自己卻又實在幫不上一些忙。

她心里酸澀,惟有起身輕輕抱住他,又指一指他畫的電車。

小滿回抱她,輕拍一拍她的後背安撫著,「我明白的,等安定了,我就帶你去看看。」

水杏親親他嘴角,張張嘴,有些艱難地出兩個怪異的音,「一起……」

他一怔,卻也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心里一熱,把她的手抓緊了,認認真真點頭,」我們一起,不管現在將來,一直會在一起。「

隔天初二,小滿帶著從上海買回的東西,水杏拿了給小孩子做的新衣,一道去柳嫂家拜年。

柳嫂幾乎沒怎么變樣,他現在難得回來一次,她待他的態度倒碧從前好得多,一見了面,上下打量著他,就笑著說小滿真是高了不少,出去時候還沒覺著怎么高,現在都碧杏兒高半頭了,真是長成男人了。

小滿被她說得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倒柳嫂媳婦翠芬倒了茶水來,又拿了自家炒的瓜子花生招待。

他們坐下,邊吃花生瓜子邊閑閑地聊話,水杏就在邊上帶著笑安靜地聽。

柳嫂問小滿一些在上海的新鮮事,再把他不在這大半年里家長里短的瑣事也有一樣沒一樣地和他說起。

臨走時,柳嫂又喊住他,說自家去年修屋子,還剩一些材料,空堆著可惜,問他需不需要。

他在回來路上,其實就想好了要趁這次回來把家里荒年時損壞的屋檐修補一下,就忙不迭道謝接受下來。

接下來幾天,小滿便幾乎是在屋檐上度過,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損壞了的瓦片揭下來,刷上一層泥漿,再把新的砌上,他的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沒一絲在高處的膽怯。

倒是水杏始終是攏著手滿臉不安立在底下,眼巴巴盯著他,緊張得呼吸都不敢了似的,一直到他把最後一塊瓦砌上,才算放了心下來。

修補過屋檐,他又順便把家里仔細檢查了一遍,年久破損的地方都修補過,忙完這些事,人仿佛都沒回神過來,正月就過了半。

又要出去的那天,小滿原本不想鬧醒她,天沒亮,就輕手輕腳起來,他正穿著衣服,她卻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