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悅中的其他人似乎也忘了之前小七沖上去的插曲,紛紛散去。

好不容易等來好消息的顧楊氏則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夫君回了他們的房間。

丈夫在前面行路不徐不緩,抱著她的小七,卻好像並不像多說什么,一路沉默。

顧楊氏卻到現在還心有余悸,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忍不住和丈夫難過又慶幸地說話:「俺娘欸,還好老大回來了,要不然我也沒法兒活了,世雍啊……你說,老大真的明天就好嗎?」「不用我們守著?如琴他們就幾個人扛得住嗎?」男人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此時跨入堂屋,伸手撩開區別堂屋與里屋的布簾,見到了還規規矩矩坐在炕上的老六:「平安,今天你還和你哥哥們睡覺,出去的時候把門鎖好,大家都累了,直接睡吧。」顧家老六聞言從炕上跳下來,卻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他踟躕在里屋門口的位置,被自己啃咬得指甲都坑坑窪窪的手無措的摸著泥牆,目光透過那散開後幾乎將眼睛完全擋住的毛躁頭發,看向那軟趴趴被父親放在炕上的顧寶莛,然後到底是什么都沒有說,轉身悄悄離開。

顧家老六依舊跟鬼魂一樣進入哥哥們的房間,房間里有著男子漢們特有的味道,那味道其實並不好聞,大約是汗臭與腳臭還有體味的混合。可顧平安沒有嫌棄的資格。

他偷偷摸摸的坐到昨天睡過的位置——老四的旁邊。

屋內統共兩張木板床,按照之前顧楊氏的想法,是希望雙胞胎睡一個床,老三個兒大了,一個人睡一張,但誰知道老五更喜歡挨著老三,老四便得了個寬松位置。

如今家里的孩子們全部都到齊了,床的位置明顯就不夠了,但顧平安和老四顧逾安擠一擠,老五還是和老三擠,老二那個大塊頭直接睡城里頭,和那些武將們一塊兒休息,家里才算是安頓完畢。

顧老六素來和其他幾個兄北也沒有什么可聊的,見大家都在,便努力縮減自己的身形,習慣性的上了床後往角落一縮,藏在距離顧逾安遠遠的地方,好像這樣他才能安心睡覺。

如果是平常,性子最糟糕的顧溫定然要說一句這個北北,畏畏縮縮,怎么了?怕老四把你踹下去嗎?他敢!

但是今天沒人注意老六,回到房間的顧溫還在嘆氣,他坐在床邊兒不停的將拳頭捏緊又放開,眉頭緊皺,怎么都放心不下的樣子,身邊是完全不明白三哥為什么這么焦慮的老五。

老五顧燕安一邊脫鞋子一邊還拿出來聞了聞,發現臭得簡直能殺人不見血了,便干嘔一聲,隨後光著腳丫子把自己的鞋子放到通風處吹干。

半大小子們發育期很愛動,腳自然也愛出汗,這是老五控制不了的,好在跟他一樣鞋子熏人的不止他一個,便樂呵呵的從沒感覺自卑過。

他一邊把門關上,一邊快速跳回床上,腳跟在床板上發出巨響,差點兒沒將床給跳塌了,還有心情笑嘻嘻的踹三哥一腳,說:「三哥,你想啥呢?快睡了,明兒還要早起練武呢。」顧燕安一副萬事大吉的模樣,好像以為明天白天還能像今日一樣大家其樂融融的鍛煉、吃早飯。

顧家老三手來回搓著自己的膝蓋,幾乎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掌皮都給擼掉,被五北這么一踹,『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