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便拿出來看一看,仿佛每一刻都對他至關重要,需要將時間記在心上。

此時也不例外,四公子『啪嗒』一聲將懷表的鏤空金絲蓋子闔上,拍了拍手,惹來眾人的注意力後,一面站起來,一面恭敬卻不失自身氣度地對眾人拱手,聲音冷淡:「既然小北與先生們之間的考教已然分出勝負,不如由逾安領著小北先行回去,諸位先生們也不必為了此次比試多費心神,不過是小七當時與柳悟塵太傅的一次賭氣罷了,當不得真。」顧逾安說著,站在了顧小七的身邊,修長的手朝顧寶莛小朋友伸去,顧小七便乖乖伸過去握住,被四哥稍微一提,便站了起來。

眾人竟是無一人攔阻,卻將董先生留在了清談會上,其余顧家人外帶一個薄厭涼俱是浩浩盪盪的漫步離開。

顧寶莛一邊走,一邊很想回頭看看柳公他們都是什么表情,可周圍的哥哥們乃至薄厭涼都一副『真男人從來不回頭看爆炸』的酷炫表情,顧小七也就只能忍住了。

待上了車,顧小七才連忙撲到四哥身邊,皺著眉頭,詢問四哥:「我以為我們要待到清談會結束呢,怎么現在就走了?董先生呢?他不離開沒有事情吧?董先生贏了嗎?」來時分座兩輛馬車的顧家眾人,回宮的時候,都擠上了顧小七的那一輛,剩下的一輛似乎是留給了董先生。

上車後,眾人看著嘰嘰喳喳諸多問題的小家伙,老三當即將人擄過來,跟個綁匪似得捂住顧小七的嘴巴,臉湊到顧小七的耳邊,說:「嘰嘰喳喳個沒完,小心牙齒都被你說得掉光了!」顧小七立即安靜,眨了眨大眼睛,笑著一口對著三哥的手掌咬下去!

「嘶。」顧溫挑眉笑道,「真是不得了了現在,現在三哥就幫你把你這一嘴的小牙拔掉算了,省的日後禍害無辜之人。」顧家老五顧燕安永遠捧三哥的場子,說:「那小七可就完蛋了,他那自己掉了的門牙,都三個月了,連個尖尖都沒有冒出來,指不定日後就是個豁口哈哈,三哥你再幫他一幫,得,提前進入老年生活。」顧小七『恩恩嗚嗚』得張手要四哥救他,顧逾安平靜地拉著小七的手,說:「行了,馬車在動了,不要再胡鬧,等會兒摔著怎么辦?」顧家老三偏偏不放手,摟著小家伙就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掌顧小七的肩膀,目光幽幽地看著老四,說:「你覺得,我會讓他摔著?」顧逾安懶得與顧溫廢話,敲了敲馬車的邊框,示意可以離開了,便坐在老三與老五的對面閉目養神,留下顧小七一個小崽子與常年欺負自己的三哥大眼瞪小眼。

馬車搖搖晃晃穿過鬧市,迎著冬日午間的陽光,從平坦的大路徑直前往皇城的大門,當入了宮門後,顧小七才聽見三哥對自己說:「小七,你真是腦袋被鵝子啃了?」「嗯?」顧小七茫然。

「你難不成還真想待到清談會結束?」顧溫垂著那雙總是很刻薄的吊梢眼,輕聲說,「再待下去,指不定會不會有不長眼的混蛋要求進行詩文歌賦的比試,你雖說只是過去比試算術,但有人大抵是天生沒有耳朵,是個聾子,他們不會願意見到你如此大出風頭,所以見好就收,達到目的就跑,懂了?」「就是就是!不過小七狗兒,今天你的的確確是給咱們老顧家張臉了,恐怕不出一天,滿京城的人都要討論討論你這個小家伙難倒四大世家的傳奇了。」老五顧燕安打從心里快活,想他們老顧家,自來了京城,便時不時地被某些不長眼睛的混賬讀書人陽奉陰違,縱使他跟著三哥很是動手尋了幾家的麻煩,卻一個都不能宰掉,還得關在牢房里日日祖宗似得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