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了放學,四哥他們跑去辦事,也就他和薄厭涼背著小書包回南三所,路上顧小七看了看霧蒙蒙卻又絲毫不打算下雪的天空,唉聲嘆氣地像個小老頭子。

薄厭涼歪頭看去,問說:「你好像有心事。」其實他大可以把好像去掉。

顧寶莛小朋友抓了抓頭發,剛踏入南三所就被搖搖晃晃跑來懷里的白將軍黏住,他蹲下來順了順白將軍的羽毛,說:「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有點雲里霧里的,有點害怕,又好像其實不需要擔心,因為只是幫忙。」顧小七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和薄厭涼說,老爹昨天對自己說的話算不算是秘密呢?

他欲言又止,最終閉上嘴巴,拽著白將軍的翅膀,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的。」薄小郎跟在那一人一鵝的身後,一同進了三所的大堂,身後跟隨的太監連忙將兩個小朋友背的書包給收拾起來,忙忙碌碌的上茶上點心,等一切都收拾妥當,薄厭涼才擺了擺手,對所有守在旁邊的太監和宮女說:「你們下去吧。」顧小七倒在紅木雕花的軟榻上,蜷縮起來,像是一只柔軟的貓咪,腦袋枕在白將軍身上,小手一會兒摸到小茶幾上面,抓一個點心,一會兒又摸摸白將軍的大嘴,把自己的點心塞給白將軍一半。

薄厭涼則盤腿坐在榻上的另一邊,在小茶幾上做功課,目光不時掃過那悠悠閑閑,卻苦惱著苦惱著,馬上就又要睡著的顧小七,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給顧小七倒了一杯放了蜂蜜的熱茶,說:「喝點水,不要噎著。」隨後薄厭涼就可以看見懶洋洋的顧小七依舊是躺在榻上,腳丫子豎在牆上,手爪子摸摸索索試探著摸那茶杯,摸到後便慢吞吞端下去,准備躺著喝水。

「會弄到身上的。」薄厭涼話音剛落,就聽見顧小七『啊』地一聲叫出來,卻沒有立即從榻上坐起來,薄厭涼卻立馬從袖口抽出手帕,動作利落地跨過小茶幾,蹲到顧小七的旁邊,給顧小七擦領口的水。

顧寶莛說:「算了,濕都濕了,一會兒它就能自己干了的。」薄厭涼卻搖頭:「要么你現在去換一身衣裳,要么就擦一擦,你自己選。」顧小七看著一本正經的薄厭涼,實在是很憋不住,忽然眨了眨眼睛,問說:「厭涼,你說,如果有件事,你一點兒也不想摻和,但是這件事忽然非你不可,有人答應你,你只用做三年,你會願意嗎?」關於皇位,顧小七總覺得和哪個哥哥談論都別別扭扭的,唯獨薄厭涼不會,因為薄厭涼本身就和這個位置沒有關系,除了薄厭涼太聽男神的話了,顧小七怕他什么都和男神說,所以猶猶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