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七哥哥』,你說你兒子是信你還是信本宮?」說話間,馬車終於停在了顧寶莛庄子的外面,貴喜立即撩開馬車的簾子,結果就見馬車里的兩個俱是模樣不凡的少年親密地靠在一塊兒,這等畫面貴喜見得多了,便不覺如何奇怪。他招呼道:「主子,薄公子,到了。」顧寶莛立即從薄厭涼的懷里離開,搭著貴喜的手心,便跳下了馬車,徑直入了庄子里面,和薄厭涼一前一後進入庄子里的中庭,在中庭見著了蹲在煮葯小太監旁邊看稀奇的洋人威廉。

這貨怎么也在?

顧寶莛心里正奇怪,那穿著漢族服飾,一頭金發也全部盤起來,插了好幾根簪子的威廉親王便也看見了顧寶莛,瞬間眼前一亮,很是活蹦亂跳地迎面走向顧寶莛,張開雙臂便熱情與顧寶莛擁抱!

「太子殿下!」像是小太陽一樣,整個人都金閃閃的威廉熱衷穿大紅大紫有著艷俗花紋繁復圖案的衣袍,但由於洋人本身體格很容易便長成一個衣架子,所以哪怕威廉親王披著塊兒床單出來都很好看,「我找你好久了,聽六殿下說你會來,所以才跟過來。」說罷,威廉正好與顧寶莛走近,微微彎了彎腰,臉頰與顧寶莛的臉頰左右輕碰。

從薄公子的角度看去,有那么一瞬間的錯位,看上去像是金發碧眼的洋人正在親吻他的太子,然而也只是錯覺。可洋人在薄厭涼私心看來,就是如此放浪輕浮的生物,就連禮數都過於隨意,毫無庄重。

顧寶莛也當這位身在異鄉可憐的威廉小親王是個朋友,稍微拍了拍這貨的肩膀,就丟開,往屋里走去,撩開門簾子,便赫然聞見滿室刺鼻的酒精味道,混合著濃稠粘膩的血腥味,讓眼前所見都充滿令人無法招架的沖擊力!

只見二十多位皮膚蠟黃,哀嚎痛苦的中老年男子哭得臉都扭曲著,每個人都換上了干凈方便查看傷口的兩片式系帶衣裳,蜷縮在好幾張榻上或者鋪了毯子的地方,有的腿上已經看不出血肉的顏色,焦黑一片,有的頭發都燒光了,背上大片大片化膿,還有的眼睛被火撩過,不停的流著黃紅交織的水,最後眼屎將眼皮黏住,無法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