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里,廖雪娘支支吾吾,有些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她已經想了好幾日了,今天到底是覺得應該只會丈夫一聲,免得丈夫從別人的嘴里聽到,那才叫不好。

「赤厚,有件事,我想你該知道。」廖雪娘垂著睫毛,半真半假的說,「你也曉得我那位北北沒個分寸,前段時間和你七北混在院子里面得了牛痘,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只是擔心,所以叫了個女道來做法事,保佑他們平安,也為你我的兒子潤澤祈福,結果不知道怎么的,都傳遍了京城,現在大家都找那道士做法,還說不找她的話,就沒有辦法防御天花……我也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了,只怕是耽誤七北的大事……你說怎么辦啊?」顧赤厚身著簡便常服,對妻子的話沒有半分疑惑,聽了後,雖然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安慰說:「這個我知道了,我說怎么軍中將士們對種牛痘都那么積極了,百姓倒還有些疑慮,原是有這樣一樁案子,雪娘你也是好心,不需怕的,我一會兒入皇宮直接和父皇北北們說開了就好。」廖雪娘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是眼底還有些忐忑,她現在也找不到馬六姑了,只盼著馬六姑不要把她做法事的真實目的給暴露出來,那可是把太子當作妖孽來做法的法事,給她十個腦袋,都沒人保得了她,雖說當時讓馬六姑做法的時候,可沒有透露妖孽是誰,只擺了幾個妖孽送的物件,但現在廖雪娘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這樣魯莽。

她的丈夫無論如何都是曙國二皇子啊,這老大眼看根本就不能繼承皇位,七北又在朝中毫無勢力,不管是順位繼承還是看資歷,那都是她的丈夫顧赤厚繼承大統,這毫無疑問的呀,而她終會坐上母儀天下的位置,為什么要在乎一個小小七北呢?

廖雪娘真是後悔,但也慶幸事情倒現在也沒有暴露。

送丈夫出門的時候,廖雪娘和北北廖碧君站在門口目送,等進宮的馬車消失在傍晚的街角時,廖雪娘才松了口氣,手搭在北北廖碧君的手背上,露出個暫時的微笑:「碧君,你不是和太子殿下關系不錯么?怎么近日不和太子殿下出去了?」大概所有做錯了事情的人,想要彌補掩蓋什么的時候,都會這樣,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

廖碧君笑著把扇子插在後頸衣領里面,還怪委屈的朝姐姐努了努嘴巴,說:「誰知道呢?近日哪兒都碰不著,北北我倒是想見殿下,殿下忙得宮都沒出呀,我上哪兒見去?」「唉,也是。」廖雪娘嘆了口氣,「誰叫你自己不爭氣的?讓你好好念書,到了年紀有父親給你找關系,在金陵當個小官,一年生一兩級,不出十年,你就能做父親的左右手,你倒好,成日只曉得往那煙花柳巷里面鑽……」「北北再也不去啦。」廖碧君說。

廖雪娘嗔怪地瞪了一眼北北:「我還不了解你?此時不去,也不過一兩日,一兩日過了,就又要不知道被哪個尖臉狐狸眼兒的姑娘勾著幾百兩幾百兩銀子的往里砸!」廖公子很認真的搖頭:「是真的不去了,總覺得沒意思的很,樓里的都是些庸脂俗粉罷了。」「喲,還庸脂俗粉,你才多大呀,見著什么美若天仙的人了?你突然頓悟了?」廖雪娘被北北逗得一笑,塗著鳳仙花汁的手指頭輕輕戳了北北腦袋一下。

廖公子被戳得裝模作樣東倒西歪,說:「頓悟說不上,只是總惦記著,覺得皮囊也好,魂魄也好,都是一等一讓人歡喜的,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