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小七所說可以考慮,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人越多越好,怎能把人往死路上逼?」一直聽老三說話的顧逾安淡淡開口,狹長的眼睛略略掃過顧溫的臉,不帶一絲感情,手里的佛珠串子卻是被顧逾安那看似養尊處優的手捏得咔咔作響,「有時候在絕望之境給與一點小恩小惠,會有巨大收獲,三哥莫要總盯著過去,要看得更加長遠,才是正道。」在軍中素來說一不二的顧溫捏著酒杯的手都輕輕將酒杯放下,在紅木的方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斜著眼睛就隔著中間的小北看向了老四,微笑著道:「老四這是在說本王短視?」「……」老四不否認。

坐在中間的顧小七幾乎都要感覺到空氣中的電閃雷鳴起來,連忙身體向前傾了一下,擋住三哥和四哥對視的通道,眨著大眼睛對三哥說:「三哥,你還沒有和我說完呢。」老三沉默了一會兒,扭開臉,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聲音低低地道:「沒什么好說的,小七你只說給不給水泥工匠讓我送往各地。」顧寶莛點頭,然後又轉向四哥:「給吧?」老四深深看了小七一眼,點了點頭。

顧寶莛一喜,感覺大家還是怪好說話的,果然,要想讓敵對的雙方合作,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讓他們擁有共同的敵人,如今他們共同的敵人就是可能會到來的小冰河時期!

「四哥說好。」在中間充當傳話筒的太子殿下毫無太子的架勢,把四哥的態度報告給了三哥,漂亮的臉蛋上還掛著一個乖巧的笑。

顧溫瞧了,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便也讓了一步,說:「這樣吧,小七,你若是想要讓那些戰犯也種牛痘,我不管你,只要你能讓他們自願去種,那是你的本事,的確,這么大的勞動力,一兩年就用廢掉著實可惜,等他們河道清理完畢,水泥路也修好,就讓他們去種地去。」顧寶莛連忙應了,心想這也算是為公共醫療事業做貢獻,想這樣慢慢的讓這片大陸上的所有百姓都種上牛痘,總有一天,天花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就像他原本的現世一樣,不會再出現可怕的沒有必要的死亡。

「好,人解決了,那錢呢?」顧寶莛把三哥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可是錢還沒有,說好了,要給所有參與修路的民工日結工資,這工資既然不能用存糧來付,總要有一個地方出吧?

瞧著小北望過來的飽含希望的眼睛,顧逾安不為所動,而是把數據直接擺在所有人的面前:「去年天下戶口960萬,人口4510萬,賦稅2080萬石,補錦200萬匹,絲綿30萬斤,課鈔502萬錠,銅1502斤,鐵63000斤,鉛36500斤,朱砂2230兩,茶200萬斤,鹽140萬引,軍屯糧食2000萬石,年關一過,京中官員的俸祿,各地官員俸祿,京中百姓口糧,用於軍中的餉銀更是年年一筆巨款,現在留存的銅鐵鉛等較多,布匹還未制衣分發,修建丁壩又要撥款起碼白銀百萬,京中種牛痘影響的生產補貼也要用百萬兩支撐,剩下今年禮部還要准備明年科考,軍中每人按所殺人頭給予銀兩、糧食,刑部翻修、皇宮翻修、偏遠地方官員還有很多未能脫貧,年年扶持,哪里都要錢,小七,你告訴我,我從哪兒再勻出來一些給你?」顧寶莛沒有管過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