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只是一瞬間,貴喜就被太子的聲音拉回現實,看見太子都十六歲了,依舊童心未減地跳上角樓欄桿上坐著,是一點兒也不怕摔下去,倒是嚇得他魂不守舍:「殿下小心!」「沒事的,你要不要也坐上來?」顧寶莛邀請道。

貴喜搖頭,他怎能和太子坐在一起?平起平坐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了,不知道要惹來多大的麻煩,嚴重的殺身之禍都不在話下。

「小人不敢。」貴喜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太子,顧寶莛也不勉強人家,指著京城的一排排宅院便准確的指出了義王府所在的地方,說:「義王府真大。」貴喜略長的睫毛伴隨眼皮的上下輕碰顫動著,附和道:「義王與陛下是過命的交情,自然是住在最大最好的王府里面。」「你也知道薄丞相和我父王感情好?」「天下皆知。」貴喜說著,頓了頓,隱諱地提道,「只不過薄丞相近年祭祀亡妻的聲勢越來越大,每年除了號召南營的兵將們前去祭拜鮮卑公主外,還請來三千僧侶為亡妻誦經,坊間傳聞薄丞相是情深意重,但是本朝忌諱鋪張浪費,薄丞相實在是在這一方面有些處理欠妥。」顧寶莛記得薄先生每年祭祀亡妻的樣子,那聲勢的確浩大,但是老爹都不在意的,再來祭祀的又是鮮卑公主,鮮卑最後一個純正的王室血統,就連薄兄都是混血,當然比較隆重了吧。

「薄先生是太喜歡公主了吧。」顧寶莛念著『薄』這個字,都有種奇妙的輕快感,「只不過厭涼兄每回看不出來有多傷心,他似乎是剛出生沒多久公主就去世了,所以也情有可原的。」「殿下,你說,小冰河期是真的嗎?」顧寶莛和家里人談話的時候,貴喜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等著,可以說是顧寶莛從來沒有瞞著這位心腹公公什么東西。

顧寶莛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說:「大概吧,我希望不會如此,但是真的到來了,我希望我們曙國可以熬過去,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什么都不必害怕的。」誰知道貴喜公公卻罕見的提起了遠在草原的匈奴國:「曙國如此強盛,未來可期,只是不知道若小冰河期真的到來了,這些年安分守己的匈奴國是否還坐的住?」「他們?」顧寶莛暫時沒有想到那邊去,這些年匈奴國幾乎都要消失在顧寶莛的耳朵里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太不思進取,成天都只知道和六哥發明創造各種好玩好吃的東西,混到十六歲才在正式又接觸朝廷。

「他們……」顧寶莛皺起眉頭,他很清楚草原這些年資源算是比較豐沛,因為前些年草原的冬季也不如何寒冷,時間又短,即便是草原上的牛羊便足夠他們吃用,再加上邊城有些願意鋌而走險的商人經常和匈奴那邊進行羊毛交易,倒是讓匈奴和邊城和平了許久。

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