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劈里啪啦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少爺?少爺去哪兒啊?」門子見池漪復上了馬車,連忙急道,「夫人可等著你回去過早呢。」「同母親說,我進宮找皇祖父了!」池漪小朋友說罷,小手一巴掌拍在駕車的下人的腦袋上,說,「去皇宮。」「是!」伴隨著下人的一聲回答,剛從外面回來的馬車便轉了個彎直奔皇宮而去。

過兩道宮門,池漪才下馬車,走過無數的青石板路,根本不必要太監帶路,便自己邁著小短腿徑直到了上書房,上書房內皇祖父坐在巨大的案幾後面,肩上披著一條厚厚的披風,正頭也不抬的批閱奏章,就連池漪請安過後,也沒有讓池漪起來,而是等又批閱了三四個奏折後,才活動活動了脖子,聲音慵懶地對跪在自己案幾對面的小孫子說:「有何事來找朕?」池漪眨了眨眼睛,說:「回皇祖父的話,池漪此來不為別的,只為了七叔。」「哦?你七叔又做了什么該打的事情?」「沒有!」池漪小朋友連忙道,「是有奸佞小人要害七叔!請皇祖父為七叔作主!」「你從哪兒聽來的?」「今兒一早我出去買糕點,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六叔身邊的下人,他前來求助的,可我父王不在,我就只好來找皇祖父您了,父王說,皇祖父最愛七叔,想來是絕對不會讓七叔受委屈的。」「哦?你父王是這么和你說的?」桌後的九五至尊低低笑了笑,仿佛狠是意外,「你這小滑頭,竟說些胡話來框我。」「沒有沒有,真的都是父王說的。」池漪抵著腦袋,大眼睛卻是無辜的看著皇祖父,搬出朝著七叔撒嬌的那一套來,「皇祖父你說怎么辦啊?現在外面有人誣陷七叔的牛痘是不好的東西,要害七叔,說七叔妖言惑眾。」「怎么會呢?你七叔是太子,他若是妖言惑眾,朕是他的父王,那朕成什么了?」「真的!不信你去看!」「不去。」顧世雍懶洋洋的朝靠背上一倒,順手又拿起一個奏折來看,一邊看,一邊淡淡說,「太子若是當真有難,來的也不會是你,你著什么急?去找個桌子把你近日學的詩詞都默寫一遍,一會兒交過來朕檢查。」池漪小朋友『虎軀一震』:「什么?!」「沒聽清楚?」「聽清楚了,可是……可是……」池漪有點想不通。

「聽清楚就迅速去寫,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皇帝下了最終通牒,池漪不敢不聽,有宮人更是動作麻利的給皇孫搬了桌凳,就擺在陛下的旁邊,待池漪坐上去,自己捏著墨塊兒磨墨的時候,才忽地聽見皇祖父幽幽道:「你還小,擔心你七叔實屬人之常情,但也莫要小看了你七叔,你七叔身邊那么多人呢……」池漪皺著眉,似懂非懂,問說:「七叔現下還在宮中嗎?他知道這件事嗎?」「昨夜便知道了,比你早整整六個時辰。」「哇……七叔真厲害!」「你現在就崇拜他起來,會不會太早?」顧世雍笑著說,「會讓你七叔小辮子都翹到天上去。」「翹便翹吧!七叔想做什么都行!」顧世雍沉沉地看著皇孫,糾正道:「只有大奸大惡之人才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池漪反駁:「不是這樣的,皇祖父以偏概全,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善人想做的都是好事,善人當然是想做什么都行,七叔是好人,自然七叔想做什么都行。」「你這是什么歪理?好人就不能變成壞人?壞人就不能變成好人了?」「不能。」池漪小朋友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紙,一邊用小短手提筆開始默寫古詩,一邊冷聲道,「不管誰變,錯就是錯,好就是好,變了也不能抹殺他們之前做過的事情,更何況七叔是不會變的。」「你就這么相信?」「為什么不信?」池漪小朋友說,「就像七叔相信皇祖父一樣,池漪相信七叔,永遠。」顧世雍微微一怔,扯了扯嘴角,不再說話,良久看向窗外,窗外天氣依舊很不好,寒風一陣陣地撲進來,吹得屋內火爐越來越旺,顧世雍看著窗外許久才將視線從外面收會,恍惚之間,目光重新落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池漪身上時,竟是似乎看見了年幼的小七。

曾幾何時調皮搗蛋的七狗兒總是不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被太傅一狀告到了他的跟前,他只好讓七狗兒每十天來他這里寫一次作業,可是每次做作業的時候,七狗兒也是什么耍賴手端都使了出來,又是在眼皮子上面貼威廉畫的眼睛,假裝刻苦百~萬\小!說,實際呼呼大睡;又是裝作胃痛,在地毯上打滾,滾到他腳邊,一不留神就靠在他腿上流哈喇子。

幼時的小七還會專門給白將軍過生辰,做那軟綿綿的生日蛋糕,邀請所有質子、哥哥們、還有朋友來給白將軍過生,是天生快樂的樣子。

偶爾的,小七還是會趴在他背上,問他大哥什么時候才會好,問大哥為什么不見他。

小小一點點的七狗兒,現在終於是長成了儲君應有的樣子,不再問大哥什么時候好起來了,也不再成日渾渾噩噩,開始上朝,開始毫無保留的鋒芒畢露,開始懂得不再一發生什么事情,就跳著去找老四,而是和身邊的人一塊兒處理,小七長大了……或許,的確是該給小七也選一個妻族了。

一個新興的家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