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會傳染的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現在讓貴喜去給四哥傳話,讓藍九牧將那商人給轉移去城外,在牢里也不安全。」顧寶莛努力將注意力回歸正途,笑道,「現下應該沒有什么事情了,朱有虎這只插曲不成氣候,過兩天我就教五哥修建丁壩的所有知識,薄兄你要旁聽嗎?」薄厭涼睫毛垂在眼瞼上,聽了顧寶莛的問話,緩慢將眼皮子撩開,望著顧小七,說:「那是自然。」說罷,手指頭點了點信紙上的拼音,沉思半響,臉色越來越難看,說:「這件事有些詭異。」「什么意思?」顧小七心里咯噔一下。

「小七,你想,我們正好是在大力推廣牛痘疫苗的時候,朱有虎跳出來讓大家都不要種,這件事牽扯甚廣,但絕不是宮里勢力,而是匈奴,正巧這個時候從邊城而來的商人身有怪病,必須徹查所有今日來從邊城回來的商人,每一個都必須查到!從馬夫、苦力、鏢局所有都不能漏掉。」薄厭涼說正事的時候,眼神都充滿決絕、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你是說……你懷疑匈奴從中作梗,散布生化武器天花?這這怎么可能?哪里這么容易?那些商人絕對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來幫他們啊?」顧寶莛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那得是多么險惡的心思,多可怕的人才會想到的攻擊法!

「這是不可控的病,一不留神,他們也會中標的。」顧寶莛還是搖頭,但又沒辦法將薄厭涼所說的情況從腦袋里面刪除,他越是否認,潛意識就越是害怕。

「小七不要緊張,我只是推測罷了,我讓我的人去將今日去過邊城的所有人都查一遍,若是沒有大規模發病,那就算我錯了,倘若有多余五個生病,那么就要做好被他們陰了一局的准備。」薄厭涼冷靜得令人發指,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在心里算過了一遍結局,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分外讓人安心,好像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可以了,一切都有他在。

顧寶莛從前很聽薄兄的話,今日自然也是聽的,被嚇得立馬就給四哥寫了封信回過去,又目送薄兄離開南三所,去吩咐南營的士兵們辦事。

整個南三所前一刻還在寒夜里春暖花開,下一秒就又陷入了清冷的境地,風華正茂的少年太子站在南三所正院大門的門邊兒,一樹的落葉被風一吹便掉在濕漉漉的地磚上,太子望著前方,總是溫暖迷人的黑瞳里是冗長深邃的長廊,一盞盞宮燈提在守夜士兵的手上,照亮薄厭涼離開的路。

有小太監准備走過來,勸太子殿下回屋,不要站在門口,卻又忽地發現原本離開了的薄公子不知為何突然大步流星地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