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小的孩子沾酒就醉,嘴里沒個把門。

兩兄北一個放盪霸氣地單腿踩在坐著的石頭樁子上,一個坐在地上,靠在一排排兵器架子的下面。

老五喝著喝著,忽然聽見三哥說:「朱家的婦人已經移交刑部了。」「刑部?那不是老四那邊的人嗎?」「嗯。」老五皺眉:「我以為三哥你會親自幫小七報仇,老四要去干什么?」「他比我更知道怎么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所以交給他挺好。」老五笑了笑,陰陽怪氣地說:「三哥,今天你好像看老四怪順眼的。他給你喂迷魂葯了?」顧溫幽深的眼看著黑漆漆一點兒星星也沒有的天空,又是一口酒下了肚,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到心里去,他沉默片刻,說:「只是感覺他也怪難過的,只是不敢進去。」「哈!膽小鬼!老子都進去了!」老五哈哈大笑,笑得像是要將肺都吐出來,「而且三哥你還坐在里面看完了手術過程對吧?」「我後悔了。」「啊?」「我說,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坐在里面看小七受罪。」殺人不眨眼的三王爺仰頭看著坐在上面的老五,右眼有東西突然滾落下去,瞬間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濕潤的一行水跡在火把下反光,「我看見的,是我的夢魘……」……另一邊,天未亮,顧寶莛就被渴醒了。

他眼睛因為有點微微發熱,眼皮都被之前的眼淚黏在一起,他沒力氣睜開,就動了動眼珠子,結果就聞見身旁有熟悉的雪松的淡淡香氣攏來,有人的手幫他揉了揉眼皮,然後又找來了一杯茶,用精致的小勺子一點點的打濕他的唇瓣。

顧寶莛緩緩睜開那酸澀的眼睛,模模糊糊的視線里是個小太監跪在自己身邊,但是卻有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顧寶莛立馬就甜甜的笑起來,等視線終於聚焦在小太監的身上,顧寶莛便打趣說:「這是誰家的公公呀?長得這么俊欸,真是可惜了……」裝成太監的薄公子卷曲的長發都藏進了帽子里,睫毛濃密得不得了,五官英挺俊美,氣質出眾,是顧寶莛喜歡的模樣。

然而一覺醒來就看見喜歡之人的顧小七卻發現薄兄仿佛是在生氣。

生氣很正常,老爹、三哥都生他的氣嘞,不差薄兄這一個。

「你不和我說話嗎?我明明這么難受……」顧小七聲音軟乎乎的。

薄厭涼撩起眼皮,露出里面布滿猩紅血絲的眼來,聲音冷冷地,道:「想聽什么?」「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們都說什么啊?」顧小七舔了舔嘴皮上的水,疲憊的又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