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哥會面後三哥對他說的話『此事到此為止』。

想來三哥是不願意追究是誰想要陷害他,能讓三哥放手的,也就只有小七那個笨蛋了。

——那就讓幕後指使再多活幾日。

「那就這樣,我走了,要不要我幫你給小七帶句話?」老五回來的風風火火,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僅僅兩個月就將丁壩修建差不多的他回來了。

老六顧平安搖了搖頭,規規矩矩的,沒有單獨和小七相處時那樣隨意:「五哥自去,平安沒有什么話要說的。」顧燕安撇了撇嘴,點了點頭,不勉強地說:「那好,我過去了,明兒見。」說著,抓了抓後背,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擺,見衣角被大鵝子啃了個缺,便又罵罵咧咧的,像是打算明天再過來報仇才罷休。

老六目送五哥離開,等那灰藍色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後,才從袖口抽出一封他從書房發現的信,信封上是小七工整秀氣的字體,一筆一劃地寫著:父皇親啟。

沒了主子的三所冷冷清清,玉蘭樹的花早早落了個干凈,顧平安就這么直接坐在堂屋外面的台階上,將信封拆開,且細致地沒有留下一點兒撕破的痕跡,從里面抽出薄薄的剪裁好的宣紙,目光落在一行行字上:老爹,我是小七,我叫顧寶莛,也叫顧彌,我來自幾千年後,或許你猜到了一點,畢竟薄厭涼說我從來都沒能好好掩蓋自己的奇怪。

我從前學習樂器,學習舞蹈,在我們那里,我被叫做特長生,來到這里之前,我每天都在練習拉梵婀玲,或許我做太子做得不好,但是我梵婀玲拉得很好聽,還得過獎。

爹,我可以叫你爹嗎?

我走啦,我知道你對我應該很失望,因為當初爹你說我總有一天會學到哥哥們優秀的品質,但我到頭來卻逃跑了,對不起。

我早該想到自己不僅僅是用來刺激大哥的,也是爹寄予厚望的真正太子,爹不管我,是覺得我自己有自己的看法,根本不需要再教那些迂腐的陳詞濫調,也給我了自由生長的空間,相信我會在注定的皇室環境里選擇正確的路,扛起帶領曙國走向康庄大道的旗幟,但我不行……爹你一直對三哥和四哥之間的斗爭不聞不問,逼我參與其中,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或許我該站出來,自成一派的和哥哥們對著干,逼他們低下頭跪在我的腳邊唱征服,但我不行……爹你是不是知道大哥其實身體好了?讓我愧疚是你的手段嗎?明面上是讓我繼續幫大哥占位置,實際上卻是讓我不得不站出來做些什么,但你沒有想到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安在六哥和四哥的頭上對嗎?

爹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大家爾虞我詐,可能還故意加深彼此的矛盾來讓曙國得到最好的繼承者,但我看不下去,我每天晚上都會驚醒,害怕娘哭,害怕大哥指責我搶了他的東西,害怕三哥冷漠的看我,害怕四哥再也不愛我,我希望我永遠是小七,但小七是個膽小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