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他不知怎么的,和年輕氣盛風華霸氣的薄厭涼去了一趟江南,買了個小院子,開了個豆腐鋪子,薄厭涼那人極愛他,什么家務事都一手包辦,活得像個老媽子,他偏偏還不讓薄厭涼放松放松,人家掃地,他就趴在人家背上睡覺。

人家在鋪子干活賣豆腐,他就坐在薄厭涼腿上吃包子。

偶爾煙雨天氣,他們把鋪子一關,就坐在家中看雨,吃飯的時候,隔壁老娘中氣十足一聲吼,他就拽著薄厭涼踩著青石板上的小水窪,跑到娘家吃飯。

一夢數月,夢里溫柔,現實卻不如何美好,顧寶莛在九月二十三日的時候,就收到了鮮卑與匈奴戰情陷入膠著情況的消息,官方消息既然都給得如此不樂觀,想來實際情況只會慘烈百倍!

顧寶莛當夜便出宮找到了當初薄厭涼給他說的那個金少東家,金少爺幾年過去了,依舊沒有治好結巴,鼓著那雙金魚眼,跪在顧寶莛的腳邊,大大地行了一個禮,說:「見、見過殿下!」「行了,起來,本宮來這里不欲惹人注意,不能久留,你只說現在邊境戰事具體情況到底如何?」金少爺被薄公子招安的時候,就知道總有一天,當初那位被薄公子背走的漂亮太子會來找自己,這種期待有種奇妙的危險感伴隨,可再次見到太子,金市東卻沒有幾年前那種旖旎的夢幻心動,有的只是對皇權的敬畏與太子氣勢的臣服。

「回殿下的話,每日都有前線消息通過飛鴿傳書,兩日抵達一次,用於從京城調配世子爺要的軍糧和軍餉。」金市東和世子爺簽過一個協議,要的就是整個草原除了給曙國的煤礦後,剩下的二分之一煤礦買賣權,為此替世子爺辦事真真毫無私心,如今投入了將近一千萬兩,還有數不盡的糧食軍需,這仗要是輸了,他們金家也要玩完。

顧寶莛光是聽見這么一句,就皺了皺眉,這金家一直是曙國最大的商人,若是他們家和官場上的人勾結起來,那不得了,簡單來說,可稱之為萬惡的資本家了。

薄厭涼能將金家調動成這個樣子,等薄厭涼贏了整個草原回來,金家勾結薄家,這曙國經濟會非常危險,說不准這曙國到時候是他顧寶莛的,還是薄厭涼的了。

就像當年的世家族一樣,有一方獨大,總是不好,得平衡才能長遠,是再捧一個皇商起來和金家打擂台,還是將金家摁下去呢?

電光火石之間,顧寶莛竟是先一步想到了這個,反應過來後便抿了抿唇,強行將這種擔心按捺住,繼續冷聲問:「還有呢?最近的消息可送來了?」金少爺被太子那雙黑色的眼睛盯得莫名渾身發毛,雞皮疙瘩都乍起:「沒、沒有,我們、我們這邊許久沒有收到消息了,昨日應該到的消息,現在已經遲了一天了……」之前顧寶莛還在想,薄厭涼當年走的時候,似乎沒有帶多少軍餉與糧草,二哥跑去支援的時候,帶的才叫多,現在想想,或許是老爹也在防著鮮卑,留了一手,但是沒想到人家薄厭涼找得到供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