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嘿嘿抓了抓後腦勺,而後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今日真是個好日子,咱們兄北都到齊了,就差二哥,哎,可惜了……」「不可惜,二哥在外辦事,辦的是有利名聲的大事,團聚總還有時間的。」老四一邊幫太子腰帶重新系好,一邊又整理了一番太子的衣領。

最後花公公眼睜睜的看見癱在床上十年之多的大皇子竟是慢吞吞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捧起擺在托盤紅布上的冕旒走到太子面前,給太子佩戴上去。

大皇子是什么時候好起來的,花公公不知,外界只說大皇子病好了,正在慢慢恢復,可誰能想到曾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現在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行路穩健,步步沉著?!

有些事情,可不是花公公這樣的太監能知道的,於是他很規矩的眼觀鼻鼻觀心,全當自己是個聾子啞巴。

顧寶莛第一次穿上龍袍,戴上冕旒,才發現繁復的龍袍重得不得了,又里三件外三件的裹著他,十分不舒服,頭上的冕旒就更不必說了,但凡他舉動大一點,或者回頭稍快了那么一丟丟,那金色的珠子就要扇自己的臉和眼睛。

他必須行路緩慢穩重,必須昂首挺胸,才能將這一身老爹同款龍袍穿得漂亮。

「怎么樣?」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幾乎要不認識自己了,當真威風極了。

周圍的兄長們則鼓掌的故障,點頭的點頭,每個人嘴上都抹了十層蜂蜜:「好看好看。」「十分合適。」「有父之風。」「那便好,出去吧,莫要誤了吉時。」顧寶莛嘴上一邊這樣說,一邊從四哥的懷里掏出西洋表來看了看時間,到現在,那個說要永遠保護自己的人還沒有到,卻也等不了了,他必須得開始登基。

「出發。」顧寶莛聽見自己如是說出兩個字,『唰』地一聲,在座的兄長們齊刷刷站起來,每個人都風流倜儻俊美無雙,六哥在顧寶莛這里,當然也是帥逼,工作的時候超帥,不接受反駁。

花公公更是被屋里的皇家氣勢給沖擊了個心悸,連忙先一步跑出去打開房門,對著外面的儀仗說:「太子起駕!」儀仗隊伍立馬准備就緒,顧寶莛看了一眼那轎子,並不打算坐,說:「走過去吧,沒幾步路。」從乾清宮到前面的太和殿再到最前方的偌大的空地廣場,當真要不了五分鍾,顧寶莛走慢點,也不過十分鍾。

他既然這樣說,也沒有人會反駁,今天是他的好日子,當然是他說什么算什么,他最大了,但往後的每一日,朝堂之上,他都最大。

顧寶莛走在掃過雪的皇宮青石板上,記得宮磚的下面總共有十五層,他頭上冕旒的遮顏簾,看見兩邊深紅的宮牆與前面每隔幾步再他路過時便行跪拜之禮的宮人,但這些人根本遮擋不住他的視野,他的正前方坦盪一片,任憑他大步向前!

約莫五分鍾後,顧寶莛開始能夠聽到朝臣說話的聲音,他走去,從太和殿正殿站出來,身邊的花公公高聲喊:「太子到!」緊接著,他身邊的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禮。

「拜見殿下。」顧寶莛一眼看去,天高地闊,余光更是瞧見了不知什么時候竟是真的到京城來送他登基的薄厭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