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人不能去貢獻自己,而向天道去索取,利用天道補充自己,使得自身與天無二,從而就可融合天心印記,以一道壓服萬道,從而成帝。
這就是證道的辦法,以一己之身,奪取天地造化,無極限的奪取,損有余之天道萬物,補自身之不足。
法天而象道,自可證道。
他想起了自己來周王室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正是陳希象那只蒼老干癟的大手在向宇宙大道掠奪生機的一幕。
但,這種道……
奪萬物之精,而成自身。
似是看到了孔子的猶豫,陳希象淡淡道:
「聖人論跡不論心,論心之上無完 人,然,天道論心不論跡,天地不仁,實則大仁,最注平衡,不會過分掠奪一切,成帝之後,乃是為了更好的庇佑眾生,但的確也有一批人會因此墮落,只看各人道心所向。」
這就是遮天時空之中那些大帝和黑暗的區別。
遮天世界,以身為種,奪宇宙玄機,滋養自身道種,最終成道。
古之大帝成道,莫不是逆奪天地造化。
但最後卻有了兩種結果。
一種是如虛空大帝、恆宇大帝、無始大帝這些人,成帝之後,選擇庇護眾生。
另一種,則是那些生命禁區內的至尊們,目中無生靈,將一切蘊藏精氣之物,都當做了能補充自身的源能。
只要自己能活著,便不惜掠奪宇宙,吞噬萬物。
因為心之選擇的不同。
從而就有了黑暗動亂,但其實,他們修的都是同一條路。
孔子聽到這番話之後,如同被暮鼓晨鍾洗滌,深深一禮:
「弟子悟了!」
接下來,他又問了許多問題,陳希象一一解答。
時光,便在這一問一答的過程中,飛快度過。
轉眼間,七日過去。
大殿之中,孔丘已經完 全呈學生態度,從內到外都信服了陳希象。
「聽先生七日傳道,孔丘頓開茅塞,仲尼曾聞,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孔丘深深拜倒在陳希象面前,叩首三次:
「仲尼拜見老師!」
陳希象面露微笑,伸手將之扶起:
「收你為徒,我亦幸甚。」
他橫跨諸界,收的徒弟不算少了,但全都沒有這一次收的這位身份來歷之大。
雖然這位在遮天之中只是一個普通大聖。
但,其真身在萬古諸天之中的身份,萬古儒道先師,開辟黑暗長夜第一人。
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
這可是那位儒門第四聖對其的評價。
如今自己在遮天時空收了這位至聖先師,對於他的傳道,可謂是得了最大益助。
修行,傳道。
他橫跨諸界,修行是一件事,傳道也是必須要做的。
拜過陳希象之後,孔丘慢慢起身,終於問出了那個從一開始就想要問的問題:
「以老師得修行,卻不知為何幽居於守藏室之中……」
從這幾天的對方傳道之中,孔丘只覺自己這位老師,心胸有宇宙之深,身份來歷必然是在宇宙萬域之中大的出奇的一位,否則不可能對宇宙萬古之事如此了解。
但卻竟然選擇待在神州之上的一個國家的藏書庫里。
「有道是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陳希象緩緩起身:
「不過你說也是,我確實不應在此幽居下去了,明日,我便起身離開此地。」
此刻。
周天子臉色大變:
「什么?老先生要離開?」
他可還期望著對方能夠幫助自己壓服那些王朝霸主呢。
「都是你這個孔丘!」
周天子甚至怒目看向了孔丘,若不是你多嘴問什么大隱小隱,老先生怎會棄我王室而去。
然而,他隨即就從陳希象口中聽到了一句讓他神色動盪的話。
「有一處,關系到神州命脈,老夫需去看看,不便再叨擾了。」
神州命脈?
周天子心神震動,這是要發生什么大事?
陳希象卻沒有細說,轉而看向了孔丘,微微一笑:
「你可願隨我同行?」
「固所願也,不知老師欲往何處?」
孔子連忙躬身。
「神州以西。」
陳希象的聲音,平靜而淡泊:
「函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