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漢克的聲音里帶著一點感嘆的味道,「我應該讓你打傷我,這樣你就發現不了了。」
「你的智商其實不高,對不對?」
「智商於我如浮雲。」
李子安:「……」
不過人家這話也對,人家就不是人類,而智商這個概念是人類發明出來的。
「我一直在研究人性。」
「那你研究出了什么?」
「很復雜,貪婪、殘忍、虛偽、卑鄙、愚蠢、自以為是……」漢克說了長串,全是貶義的詞匯。
李子安有些無語:「你怎么研究的全是陰暗的東西,人性固然有陰暗面,但也有陽光的一面,你就沒有接觸到正面而有陽光的東西嗎?」
「比如?」
「比如男女之間的愛情,它就很陽光很美好,就像我跟我老婆,我們就很恩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快樂。」
「那是欲望,你想上你老婆,你老婆想被你上,所以你們在一起就會很快樂。男女之間的愛情摻雜了太多的欲望,男男之間,女女之間的愛情才是純潔的愛情。」
李子安竟無言以對。
這件事本身也給人一種怪異且奇葩的感覺。
剛剛還是生死搏殺的對手,你想弄死我,我想弄死你,可是現在卻在聊人性,那感覺就像是哲學系的兩個學霸在辯論一樣,你用你的觀點攻擊我的觀點,我用我的觀點攻擊你的觀點。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鬼才知道。
不過李子安忽然覺得這病毒是思維其實沒那么邪惡,更像是一個有趣的靈魂。
「你的上一個宿主是黃波,對嗎?」李子安不想跟它聊人性了。
漢克看著李子安卻不說話。
李子安接著說道:「這樣,我們來做一個游戲,絕對公平的游戲,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回答你,然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來回答我,怎么樣?」
「你的心里正在盤算怎么算計我。」漢克的聲音低沉沙啞。
有這聲音,那就不是它,不是他。
李子安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血為什么能殺死你嗎?」
它明顯是行動了,這點從漢克的神色變化和眼神就能看出來。
「好,我跟你玩,我先來,就是這個問題,你的血是怎么回事?」
「不,這個游戲是我提出來的,得我先問你,你的上一個宿主是黃波嗎?」
漢克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李子安說道:「這不過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問題,如果你這都不回答的話,那我們也沒有必要玩這個游戲。」
「是。」漢克回答了。
這的確是一個無關輕重的問題,李子安之前已經猜到了,他回不回答都不影響李子安的判斷,而這個答案卻可以換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秘密,為什么不玩一把?
「果然是這樣,在新地你想殺我,結果被我的朋友一槍打爆了頭,然後你跑了,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么會從新地跑到魔都來,還找了漢克當宿主。」
漢克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現在該我問你。」
「你問。」李子安一點都不著急。
「就是剛才那個問題,你的血是怎么回事?」漢克的一雙綠眼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
「我恩師從小培養我的方士體質,用秘制葯湯給我泡澡,從不間斷,通過這種淬煉,我的血變成了葯血,我的血能治很多種疾病,尤其在解毒領域擁有特效。你是病毒生物,我的血對你有特效。」李子安說。
這就是說謊的最高境界,一半真,一半假。
「你撒謊,你怎么知道對我有特效?」
李子安說道:「你這算是第二個問題了,你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漢克沉默了。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好吧,你覺得我是在騙你,為了表現從我的誠意,我額外回答你這個問題。在新地的遺跡里,我殺過一個跟你差不多級別的,所以我知道我的血對你們這種東西有特效。」
那個曾經寄生在康教授身上的病毒生物,如果給它一些時間,它或許會變得更強大,可惜它已經化成了灰。
「你是怎么寄生到漢克的身上的?」李子安問。
「我去過新地,在你第二次去新地的時候。」漢克說。
原來是這樣。
李子安卻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
他說的是「我去過新地」,而不是「他去過新地」,這是漢克的意識蘇醒了,還是它對身份的認同?
「你用那只羅盤去了什么地方?」漢克問。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靈堂,那人樣貌普普通通,穿著一套黑色西服,鼻梁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給人的印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職場白領,而不是什么飛賊。
他的手里提著一只黑色的金屬箱,正是失竊的合金工具箱。
工具箱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