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倌兒也還躺在那條長凳上,側著身子小睡。
這年頭經濟環境不好,開黑店的生意也如此清淡。
夯知道他哥哥是怎么死的,進了小酒館沒點包子什么的,直接拔劍就給那俏倌兒刺了過去。
俏官兒突然反手過來,兩根指頭夾住了劍身,輕哼了一聲:「你好歹也是江湖俠客,居然偷襲?」
「昨日你害了我兄長,我今日要為我兄長復仇!」夯持劍下刺,雙目噴火。
俏倌兒的力氣終究是小了些,那劍從她的指縫一點點下壓,又一點點的扎進了她的血肉里。她的眸子里面淚花閃爍,苦苦哀求道:「大俠不要,大俠饒命呀。」
「哼!你這妖精,我今日必殺你!」夯一劍刺了下去,長劍尖從俏倌兒的後背扎入,然後扎進了她的小腹之中。
「呀!」俏倌兒叫了一聲,那聲音而顫,好不凄慘。
「拿命來!」夯握劍攪動。
俏倌兒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哀嚎的聲音。
突然,坐在旁桌上的老板娘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夯的腰。
俏倌兒忽然翻身過來,一口咬向了夯的脖子。
合殺!
夯死。
從來就沒有什么江湖靜好,如果有,那是有人先進了黑店。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忽然想起了鈴聲。
打電話的人很駛去,李子安做夢的時候沒打電話來,剛剛從夢中醒來就打來電話。
「我去接個電話。」李子安從被窩之中爬出來去拿褲兜里的手機。
沒人搭理他。
余美琳也不敲鍵盤了,背對著湯晴,兩只眼睛里的充電指示燈常亮,綠幽幽的,很是妖異。這就是她背對著湯晴的原因,如果被湯晴看到她的眼睛,沒准會以為她真的變成了狐狸精。
狐狸的眼睛在燈下就是綠色的。
湯晴偷偷瞅了李子安一眼,但一眼就被羞到了,跟著就閉上了眼睛。
她好氣她自己,怎么這么膽小和害羞?
她想去看余美琳一眼,但連翻身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繼續苟著,養精蓄銳。
李子安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卻沒有聯系人,顯示的號碼也加了國際區號。他不太熟悉國際區號,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西羅。
算來,他給西羅下葯已經有幾天了,化身膏的毒性也應該發作得差不多了,正是難受的時候。
李子安劃開了接聽鍵:「喂?」
「李子安……不,大師……我是西羅!」手機里傳來了西羅的聲音,顫栗、痛苦、可憐,給人一種癮君子毒癮發作的感覺。
「原來是西羅先生,這么晚了你打電話來有什么事嗎?」李子安顯得很有禮貌。
「什么事……你他媽……」
「嗯?」
「不不不,大師,我錯了,我不是那意思,求求你給我解葯,我現在癢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
「你現在在哪?」
「我在虹口機場,我剛從機場出來,我們、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吧,帶、帶上解葯。」
李子安笑了笑:「解葯我有,隨時可以給你,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
西羅沉默了。
「你不會是想說幾句求饒的話,然後我就把解葯送給你吧?」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他們會殺了我!」西羅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李子安淡淡地道:「看來你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你現在只是難受,我現在在新地,幾天之後才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我要什么東西,然後給我准備好。」
「你他……」
李子安的聲音轉冷:「我提醒你一下,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
「你混蛋!」
李子安掛斷了電話。
化身膏的毒性七七四十九天才會要人的命,中了化身膏的毒一天會比一天難受,到了中後期就只能卧床等死了。西羅現在還沒有到中後期,他只是癢,癢得難受,並沒有多么強烈的死亡恐懼。
李子安也不著急,這事等從北都回來再處理也不遲。這幾天西羅會越來越痛苦,等他徹底絕望,對死亡有了強烈的恐懼之後再來收拾,那就好辦多了。
李子安將手機收了起來,又回到了被窩里。
兩個女人都背對著他,也沒人回頭過來看他一眼,好像他是多余的。
李子安也樂得清閑,閉上眼睛睡覺。
他剛剛把眼睛閉上,余美琳就轉身過來了,推了他一下,還給他歪了一下嘴巴。
李子安心中嘆了一口氣,又轉過了身去。
接著發,接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