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帶著電。

李子安慌忙避開了胭脂工匠的視線，看一邊去了。

給他的感覺，那個工匠火種似乎帶著別的什么隱藏屬性，他說不上來，但能找到相似的對象，那就是白骨精、琵琶精、蜘蛛精呀什么的女妖精。也或許是那個火種解放了她的胭脂寶馬的天性，她放飛自我了。

反倒是性格活潑奔放的沐春桃，因為那個藝術家屬性的火種變得文藝了，也老實了許多，多愁善感的樣子，時不時還念一句詩，或者名人名言什么的。

擺在眼前的情況就是，兩個女人都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樣的情況也正常，畢竟這才只是接種初期，火種自帶的人格比較明顯也很正常。這樣的情況在余美琳的身上也發生過，他也不擔心什么。

吃過早飯，李子安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療養院。

這種事情本來是刻印叫范才偉的，但是范才偉住的地方離這里比較遠，一來一去耽誤時間。他琢磨著又時間給黑鍋四人組在九間堂里租一套別墅，或者以公司的名義再買一套，就當是員工宿舍。

黑鍋公司的賬上躺著上百億資金，不差錢。

療養院到了，李子安付了車錢，進了大門，然後往小樓方向走去。

他這邊還沒走近小樓，關勇就從大廳里走了出來，隔著老遠就打了一個招呼：「大師，你來啦。」

「嗯，早啊，關同志。」李子安也打了一個招呼。

「跟我來，孫麗在辦公室等你。」關勇走前帶路。

李子安跟著關勇進了小樓，心里也在琢磨。

他都叫孫科長了，關勇卻還在叫孫麗，101局這種單位等級制度是很嚴格的，關勇沒叫孫科長，那孫麗就不是科長。他心里就有些郁悶了，董媳婦親自跑過來跟掃地僧打招呼，掃地僧也打電話了，而且他這邊還幫孫麗立了一件大功，清除了第五縱隊的幾個重要人物，怎么也該轉正吧，可眼前這情況顯然跟他想要的結果背道而馳。

難道高明那家伙有什么靠山？

不太可能，高明的底細他很清楚，就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干到這個位置。讓給不是牽扯到禁地和天舟，他也不會故意坑這樣一個人。

沒等他梳理

出一個頭緒來，電梯就停了下來。

關勇先等李子安出去才從電梯里出來，客氣得很。

李子安識路，也不用關勇帶路，直接往孫麗的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大師，這次東瀛之行干得漂亮，如果不是上面不允許，我真的想跟你一起去殺鬼子。」關勇跟了上來，說話的語氣里帶著羨慕與敬意。

李子安笑了笑：「將來有的是機會，下次再去東瀛，我帶上你。」

「嗯！」關勇又補了一句，「那五個家伙死的時候痛苦嗎？」

「不太痛苦，因為要快速解決掉的原因，我出手很干脆。」李子安說。

關勇的眼神里閃爍著凶芒：「可惜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一刀一刀捅個十七八刀！」

李子安：「……」

直覺告訴他，關勇身上肯定有什么故事，不然不會那么恨鬼子。不過，就兩邊的歷史原因，大概也不需要什么原因。

幾句話間，孫麗的辦公室到了，還是高明那間辦公室。

「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關勇說。

「嗯，回頭聊。」李子安客氣了一句，伸手敲了一下門。

「進來。」孫麗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李子安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就愣住了。

辦公室里坐著兩個人，孫麗坐在沙發上，另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面。

這人就是化成灰李子安都認得，因為那是高明。

之前在家里接到孫麗的電話之後，他心里其實有些奇怪，因為之前就說好了，不要「密切關注」他的電話，可還是被「密切關注」了。現在看見高明，這事就明朗了。孫麗會信守承諾，不「密切關注」他的電話，但高明顯然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根據這個情況，還有此刻高明在辦公桌後面的舒適自然的坐姿，李子安又確定了另外一個情況，那就是這貨不是回來收拾行李的，而是回來坐鎮指揮的。

「呵呵呵。」高明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大師，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李子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的確有點意外，高科長你回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我要是早知道你出院，我怎么也得帶點水果牛奶什么的過來，我這樣打著空手過來，真的是不好意思。」

高明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大師，我又不是剛剛出院的病人，你帶水果牛奶過來看我，我反倒不好意思。這次雖然是一個意外，但是我命硬，撐過來了，你看我現在多健康。」

他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步履矯健。

李子安懶得看他監控被監控，他看了孫麗一眼。

孫麗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

高明回來，她沒說，以至於他現在有點被動。可是從孫麗的那一絲苦笑里他卻看出了一個信息，高明不讓他說，她怎么說？

「大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那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我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應了這句話？」高明的臉上保持著親切的笑容。

李子安淡然一笑：「這句話我不太喜歡，我喜歡另外一句話。」

「什么？」高明看著李子安，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