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又臟又累的體力活,一邊是瘋狗一樣亂咬人的馬川,搬救兵也不管用,葛家和余家的那些親戚半天也沒扛過去,一個個紛紛走進余美琳的辦公室遞交辭呈走人。
也就在當天下午,余美琳與沐龍趕去機場直飛雲地。
畢竟是關乎生存的生意,沐龍一定要去金瓜銅礦看看才能放心。余美琳也迫切需要做成一筆生意,變現應對即將到來的債務危機。鬧了這么兩回,余家豪肯定不會多給她一天的時間,到時候就會發難。所以,沐龍這邊一提要求,余美琳就上攜程訂機票了。
沐春桃開車送余美琳和美琳去機場,李子安也跟著去了。
國內出行大廳里,余美琳將李子安叫了一邊說話。
「子安,我帶沐叔叔去雲地看看,估計要兩天時間,這兩天你在家里要小心一點,如果余家有人約你去吃飯什么的,你千萬別去,等我回來再說。」余美琳說。
李子安不以為然地道:「你怕他們打我嗎?」
余美琳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奶奶在我們家里,她手里有大江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包括我爸在內,三個兒子都想要,誰得到了,誰就能將大江集團徹底控制在手中。二叔家目前最為活躍,三叔家按兵不動,也不知道在打著什么主意。今天你打了余家豪一巴掌,我擔心我爸會趁機出手。」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李子安忍不住笑了,感覺第一次弄懂余美琳。
四年前她就開始布局,通過三方公司投資了雲地的金瓜銅礦。
同樣也是四年前,她將老太君林勝男送到了老家養病,由他這個贅婿照顧。現在看來,這又何嘗不是她的又一次提前布局?
在她的世界里誰都不是重要的,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余家三兄弟把她趕出了大江集團,可她的手里還握著老太君這張牌,她隨時可以回去。即將崛起的新星公司也將成為她的一張牌,進可攻,退可守。
「子安,你笑什么?」余美琳覺得李子安的反應有點奇怪。
李子安笑了笑:「沒什么,快進去吧,要不就趕不上飛機了。」
「那我進去了,你這兩天也小心一點。」余美琳又叮囑了一句,轉身進了安檢通道。
李子安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點五味雜陳的味道。
紫氣東來照女帝,水猿張臂抱錢財。
這是他在雲地觀星所得的卦辭,女帝、女帝,那卦辭其實已經說明了她是什么樣的女人,而他卻忽略了,一廂情願的把她當成那種可以小鳥依人的女人來看,還幻想著感動她,征服她。現在看來,那天晚上就算余美琳肯跟他發生關系,恐怕也會是她是攻,他是受吧?
他覺得要是把余美琳放一部宮斗劇里,她一定是那個笑得最後的女人,制霸三宮六院,獨享聖恩,甚至會成為武則天那樣的女人,熬死皇帝老兒自己當皇帝。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厲害的女人是李小美的媽。她不走尋常路,不過正常的日子,搞得他也過不了想要的好日子,想離婚還離不了。
「走啦,她就去一兩天,你就這么不舍得啦?」一起來送人的昆麗說。
李子安這才收回視線,淡淡的說了一句:「她就是兩年不回來都沒問題。」
昆麗:「……」
看懂了余美琳這個人,李子安的心也就淡然了。
人家天生就是女帝的命格,淡親情,重宏圖大業,他還想跟人家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那不扯淡嗎?男人要征服這樣的女人,那還不得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可惜大清早就沒了。
回去的路上,賓利轎車里就只有昆麗和李子安兩人。
平時李子安坐這車都是坐後座的,這一次他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他想跟昆麗聊聊。
「你居然敢打余家興,真看不出來啊,你就不怕你岳父余泰山找你算賬?」昆麗居然先開口。
李子安說道:「我就算不打余家興,美琳她爸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那小子
沒教養,我打他一巴掌讓他長點記性。」
「你打余家興的時候,我就在三樓看著,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嗎?」
李子安笑了一下:「那你是怎么看我的?」
「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不讓美琳出手,我知道你是在保護她,你出手,余泰山和高勝美有火也只能沖你發,就憑這一點,你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男人強多了。」昆麗說。
李子安只是聽著。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
「你說。」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個吃軟飯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美琳。」
李子安淡淡的笑了笑,豈止是她這樣看,整個月牙村的人都這么看,他在乎嗎?
「我曾經建議美琳只接走她奶奶,把你留在那小山村里,可她執意帶你走,現在看來,她是對的,你幫了她很多,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你,她現在會是怎樣一個境遇。」昆麗看了李子安一眼,「我說這些,你不會生氣吧?」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你別只聊我,也聊聊你吧。」
「聊我?」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覺得你不像是什么助理,更像是一個職業保鏢,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李子安說。
他給昆麗卜過一卦,那一次他用剖相術算出了她的年齡,還算出了她有一個男朋友,但已經過世了,她有克夫相,而且短命。
卜卦能獲得一個人一件事的特定信息,但並不是萬能的。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算無遺漏的神算子,江湖上有些自稱是神算子的,前一刻還在給人卜卦算命,指點江山,為人逆天改命,下一刻收攤就被車撞死。還有的為人批生辰八字,婚姻良緣,結果老婆正在家里給他戴綠帽子。
昆麗移目看了李子安一眼,沒有說話。
李子安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