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川的一張臉本來已經成瓦灰色了,這會兒就有了血色。
李子安跟著又將手壓在了康馨的胸膛上,往康馨的心肺之中輸送真氣。
康馨真的是……
有容乃大。
厚實得近乎誇張的程度。
往她的心肺之中輸送真氣,遠比往康海川的心肺之中輸送真氣要困難得多。
這也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情況,一個人在平地上跑,那肯定跑得很快。如果一個人在高山上跑,那肯定很困難。
當然,事急從權,病不避醫。
大師辦這事心懷坦盪,除了感嘆了一下雄偉壯觀,再沒有別的一絲雜念。
康馨的臉上很快就有血色,呼吸也均勻有力了,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李子安縮回了手,關切地道:「你醒啦?」
「大叔……嗚嗚……」一句話沒說完,康馨就哭了。
「你別哭,也害怕,我會救你們出去的。」李子安說著話,用小刀割斷了尼龍繩,然後把小刀遞給了康馨,「你把你爸身上的繩子解開,我得進去看看那兩個家伙。」
「大叔你……你不會扔下我們吧?」康馨很緊張的樣子。
李子安說道:「我就是來救你們的,我怎么會扔下你們,好了,快解開你爸身上的繩子,然後就在這里等我,千萬不要去客廳,也千萬不要進來。」
「哦。」康馨乖乖的應了一聲,
抓著李子安給她的小刀去割康海川身上的繩子。
或許是中指沒進嘴里,又或許是真氣輸送得不夠,以及年齡大了的原因,老教授直到現在都沒有蘇醒過來,還模模糊糊的。
李子安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房間里青煙彌漫,綠豆沙混著硝煙的氣味很是嗆人。
那根假大粗的天香已經燒完了,只有一截木棍還在燃燒。
一點微弱的火光讓屋子顯得並不黑暗,一眼就能看見躺在地上的黃波和大錘,兩人已經被毒得口吐白沫,臉色也跟瓦片似的,灰里泛著青,青里還帶著白。
醒著的時候,黃波還能屏住呼吸,可是昏迷了之後呼吸就不受意識的控制了。
黃波和大錘的呼吸很微弱,還很紊亂。
畢竟是超大量的止行膏,大量吸入毒煙就等於是麻醉過量。再加上一點毒身膏,那味道會更加酸爽。
一眼看過之後,李子安沒有急著去拖黃波出來,而是貓著腰,貼著牆壁來到了窗戶前,伸手將窗簾拉上。
黃波不會無緣無故將康馨和康海川關在這間屋子里的,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東面的山坡。埋伏在山坡上的老槍,居高臨下,通過光學瞄准鏡,一眼就能將屋子里的情況盡收眼底。
窗簾拉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李子安將之前放在地上的合金工具箱關上,提在了手中,然後才貓著腰走到黃波的身邊,伸手抓住了黃波的一條腿,拖著他往外走。
嘟嘟嘟……
黃波的身上忽然想起了通訊設備的提示音。
李子安將黃波放下,伸手從黃波的腰間摸出了一部通訊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用,瞅著一個綠色的按鈕,試著按了一下。
通訊器里跟著就傳出了一個人的聲音:「黃教授,怎么回事,為什么熄燈?我看不見那個小子了,你那邊是什么情況?」
是老槍。
接話還是不接話?
如果不接,老槍肯定會起疑心。
如果接,立馬穿幫,老槍要么拿著槍殺過來,要么拿著槍逃走,這得看他的判斷。他要是殺過來,還可以應對。但如果他拿著槍躲進山林里,那反而是一個麻煩。
「黃教授,你怎么不說話?」老槍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警惕。
李子安突然張嘴:「啊——」
濃濃的土撥鼠怒吼的畫面感。
門外傳來了康馨關切而緊張的聲音:「大叔,你怎么啦?」
這旁白音來得恰到好處。
「嗯?」老槍的聲音。
「黃教授,你別打了……我招、我什么都招……哎喲……」李子安的聲音斷斷續續,痛苦得很。
黃教授還躺在地上,面如灰瓦,口吐白沫。
李子安接著說道:「那天香、天香……是一個老人給我的……我這不都給你了嗎……你……你就放了我吧……我不要錢了……好不好……啊!」
他把通訊器往地上撞了一下,然後又在地上摩擦了兩下,隨後他將黃波的腳抓住,也不管那通訊器了,拖著黃波往外走。
人體在地上被拖行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遞了出去。
「呵,原來已經搞定了。」老槍的聲音。
通訊器里沒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