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樓的窗外是一片藍天白雲,大海也不遠,依稀能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沐春桃站在窗邊,雙手撐著窗台,眼神溫柔的眺望著大海。
大海是她的情人。
李子安看著沐春桃的背影,他沒看那柔軟纖細的巴掌腰和渾圓挺巧的滿月所構成的誘人線條,他看的是包臀裙上的一個線頭。他擔心那個線頭是個隱患,很容易開縫。
層次不一樣,視角自然也不一樣。
俗人看到的是色相,大師看到的卻是事實與道理。
他想拿打火機去把那線條點燃,然後再用手指捏一下,那就解決問題了。可是又怕桃子誤會他是那種動手動腳亂吃豆腐的人,這不一猶豫,杜林林就端著一只茶盤走了進來。
茶盤上放著三杯泡好的烏龍茶。
這里是杜林林的書房,有茶色的實木書桌,上面放著文房四寶,還有茶桌和太師椅,那更講究,是百越那邊的花梨木。
這樣的環境,正適合喝茶聊事。
「子安哥,沐小姐,請喝茶。」杜林林說。
沐春桃轉身過來,難掩心中的羨慕:「杜小姐,你這里的環境真好啊。」
李子安又把這話記住了心里,他琢磨著在掃地僧那邊再積兩分的話,能不能給桃子兌換一個這樣的地方。可這個念頭只能是想想而已,他不能開口要這樣的東西,沾錢的東西不要,人家也不好處理。他只能要點方便,要點項目什么的,這樣人家就好處理了,畢竟那些東西不沾錢,給別人也是給,給大師還能驅使大師跑腿辦事。
還是得努力攢私房錢。
不過,大師這生意真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要想生意上門,那還得講個緣分。
杜林林放好了茶,笑著說道:「沐小姐要是喜歡,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這附近有沒有要賣的院子,有的話,你盤下,我們做個鄰居。」
「那我這邊提前說聲謝謝了。」沐春桃的臉上滿是笑容。
李子安又把這句話記下了。
三人坐茶桌上喝茶。
杜林林瞅著李子安:「子安哥,我說你怎么想起剃光頭了?剛才我就想問你了,又怕你不高興。」
沐春桃笑著說道:「他想出家。」
杜林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子安哥要是出家,那家寺廟的香火一定好,來上香的女施主肯定絡繹不絕。」
李子安:「……」
看來,出家這個念頭也得打消了,不能擾了佛門的清凈。
三人突然就沒話了。
李子安等著杜林林說事,可是杜林林不開口。
沐春桃是何等情商的女人,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她找了個借口:「你們聊吧,我去陽台看看,那里的視野更好。」
杜林林說道:「嗯,好的。」
沐春桃出去了。
她其實很想留下來聽聽,可是她也理解杜林林,人家找的是大師,談的也是情感上的事,當著她的面說難免尷尬。
杜林林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中的一張照片,然後把手機遞到了李子安的手中:「子安哥,這個人就是我跟你說的白銳。」
李子安看了看,照片里的人大約三十歲,梳了個倒背頭,臉頰瘦長,眼窩也有點深,兩邊頰骨細長,靠眼窩的部分有兩處很明顯的凸起。
大師看人從來不看帥不帥,因為沒人比他更帥。
他看人是看相。
這一看,李子安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這人嫁不得。」
「怎么說?」杜林林干脆湊了過來,也看那張照片。
李子安說道:「從這人的面相來看,這是鷹面,你知道老鷹吧?」
杜林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她不知道什么是鷹面。
大師看相,用的是姬達傳承的絕學剖相術,跟市面上的那些相術不一樣。就這鷹面,路邊擺攤的相師都解不出來,更別說是完全沒有基礎的她了。
「老鷹嘴尖爪利,擅長撲食,相由心生,這人面相鷹相,性格也必然隨鷹,發現獵物就不會放過,一旦抓住就不會松爪。這人的性格強勢,不容質疑,生性也必然冷漠,就算你跟他做了夫妻,也不會有什么感情可言。」
杜林林的眉頭皺了起來,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李子安接著說道:「如果你和他結了婚的話,你們的婚姻也不會長久,我懷疑他有什么目的,不見兔子不撒鷹,這話你應該聽過,你想想,你們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項目之類的,或者他干脆就是沖著你爸只有你一個女兒來的?」
杜林林想了一下:「我家的生意涉及很多領域,大澤集團也是一家多元化的公司,房地產、生物制葯、電子元件……」
李子安聽她說了一長串,卻沒發現什么值得懷疑的目標。
杜林林搖了一下頭:「或許,他就是沖著我爸就我一個獨生女兒來的,我要是嫁了他,將來給他生了兒子,我杜家的產業不就是他家的了嗎?」她苦笑了一下,「可他不知道,我爸有兒子,杜武才是我爸心目中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