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們圍坐在火堆旁,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說些什么。空氣中只聽得枯枝被火焰炙烤時發出的畢剝聲響,大殿內一尊元始天尊像斑駁破舊,在那升騰而起的熱浪中,竟似扭曲搖晃起來。
忽然,一個漢子站起身,只聽他腰間叮當兩聲,無疑是刀劍相撞。擁著女童的漢子正靠牆打瞌睡,忽而被這一聲
驚醒,他詫異地看過去,那漢子並沒有朝商隊走來,而是徑直停在了神像前。
「頭兒!」年輕護衛—把抓住頭領的胳膊。
那神像底下,正坐著大殿里的第三方人馬,卻是僅有一人。
一襲青衫,烏發垂肩,聽到腳步聲,其人微微抬起頭來,昏黃的火光之下,—張精致小臉秀色奪人,是個年紀不足二九的少女。
「難道他們要對那位姑娘行不軌之舉」青年人血氣方剛,已是激憤起來。
「你住嘴!」頭領惡狠狠地喝止住青年,「蠢貨…」一個女子,孤身一人,敢在這破觀里夜宿,究竟是誰欲行不軌,還未可知呢。
「姑娘,」那漢子顯然也是如此想,客客氣氣地朝少女施了—禮,「我家主人請姑娘一敘。」
「請轉告你家主人,」少女輕啟櫻唇,一把鶯囀似的好嗓子聽得觀中諸人都是 心神—盪,「萍水相逢之人,並無可敘之處。」
這無疑便是拒絕了,雖然被頭領喝住,那年輕護衛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時之間,方才還熟睡之人俱被驚醒,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一坐一立的二人。
出乎眾人意料,漢子並未發難,只見他後退一步,側身讓開。
火堆旁,一人端然趺坐。他被其他幾個漢子團團圍住,正是奴仆拱衛主家之勢。因那漢子一讓,眾人這才注意到他,只見他面目隱在陰影中,只能從聲音判斷是個年輕男人。
「當日在凌霄山,某曾與姑娘有過一晤。」
凌霄山?
年輕護衛此時已不敢說話了,而是在心里思量,這名兒怎如此耳熟。
凌霄山
他的頭領卻是如遭雷擊,此山既非要沖,叉非龍穴,二十余年前,卻是天下聲名最盛之地。蓋因山間有一宮觀,號凌霄派,為道門聖地!
他的牙齒不由格格作響起來,二十年後的今日,凌霄派早已覆滅,曾經統治天下上萬年,赫赫揚揚、聲勢煊然的道門一朝從雲端跌落塵埃,經過無數輪的血洗後,諸多弟子修士零落成泥,要么隱姓埋名,要么緝捕下獄。
可即便如此,修士,依舊不是凡夫俗子能夠對抗的。隨同修士而來的,更是殘酷的獵殺。眼前這少女一望便知非凡人,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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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念頭紛紛雜雜,實則不過是瞬息之事,只見那年輕男人話音方落,少女笑了笑:「今日本以能在此安睡,沒想到竟有這等麻煩。」
她施施然起身,腰間懸著的一枚青玉環叮當作響。此時此刻,便是再愚笨之人也知她不普通,本已凝滯的空氣又冷了幾分,中年漢子摟著女兒,一顆心幾要破腔而出。
「爹……」女童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她不過垂髫孩童,在這無形的氣機交鋒下,終是再扛不住壓迫,放聲大哭。
砰的一聲巨響,道觀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狂風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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