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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姐弟兄妹之情,自小最親厚的怕是君瑋,但想象中,假如有一天,愛好寫小說的君瑋希望得到某位名家的傳世孤本,而名家的兒子表示只有我嫁過去才能給君瑋這孤本,我想了一下,有沒有可能自己主動嫁過去,最後覺得就算君瑋用棍子把我敲暈強制嫁過去等我醒了也要自己跑回來......但是,面對類似的事情,公儀薰卻主動點了頭,僅為一本棋譜,為幫胞弟拿到最中意的生辰禮物。

傳說中,對方已將彩禮送上門,公儀斐才知曉此事,幾乎是扔的把一隊彩禮外帶管家小仆丟出公儀家大門,素來泰山崩於四面八方都能面不改色保持微笑,卻在這一次動了真怒。爾後,原本就算不上親厚的姐弟關系日漸疏遠,直至今日,按照仆人們的說法,公儀斐似乎已當自己根本就沒有這么個姐姐。

公儀斐說公儀薰腦子有問題,我想他不是隨便說說,大約經歷了那些事,他是真的覺得她的腦子有問題。但他不了解的我明白。無論他們如何認為,我知道,公儀薰就是卿酒酒。誠然,那個山門前撐著油紙傘的卿酒酒已經死掉了,但這世間有一種生物,以意識游絲和精神殘余凝聚出新的形體,凝聚後生前身後事通通忘記,恍若新生地來到人世,這生物的名字,叫做魅。我不相信卿酒酒是公儀斐的胞姐,公儀家歷來對雙胞胎的處置從不拖泥帶水留人空子。倘若卿酒酒不是,那以卿酒酒的精神殘余凝聚出的公儀薰自然也不會是。

可歸根究底,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君師父希望我出門在外少惹事端。我從小時候認為知之才幸福不知不幸福,長大了被逼無奈地覺得很多時候無知是福,對這世間了解越少,越容易快樂滿足。自此,好歹克制住了接近公儀薰的沖動。

但我沒有去找她,她卻來找了我。

這一日冷風乍起,客居小院里紫薇花隨風飄搖,艷紫深藍,起伏成靜海里一片粼粼波浪。公儀薰分花拂柳而來,悠然白衣若隱若現,似一朵浪花及至眼前,隔著一扇軒窗同我對望,半晌,淡淡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只是魅,而你是個,被烙印了華胥引的死人。」

盡管對她來找我干什么已有所猜測,但這真是一個讓人無法預知的開場。我打開門,請她進來:「傳說形魅有精神力凝聚而成,最易感,看來果然如此,一般人科看不出我的精神游絲和活人有什么不同,更不用提封印在我身上的上古秘術華胥引。」

她微垂了眼睫,沒有情緒的一雙眼,眸色帶一點藍,似有萬水繞了千山映了藍天,天上天下一派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