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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重的,你哼著我作的不怎么樣的曲子,和著專為這曲子排的舞步,是在等著誰?」

她微微皺眉:「我誰也沒等。」

他自言自語:「原來果真是為這曲子專門排的舞步啊……」

她怔了怔,冷淡神情浮出惱意,轉身欲走,卻被他一把拉住,逆著月光看過去,光影模糊之間,是一張柔軟深情的面孔:「我想要看你跳舞,酒酒。今晨是跳給他們看的,今夜,我想你只跳給我一個人看。」

這樣直白的情話真是讓一般的姑娘無從招架,但卿酒酒不是一般二般的姑娘,臉上連一絲害羞之意也無,反而鎮定地瞧著他,半晌,冷淡嗓音自喉間響起:「你說得沒錯,我一個人練了這么久,是想要跳給你看,我的確是在等著你來。」

我覺得公儀斐每次調戲卿酒酒的目的都是在等著她來反調戲。這姑娘是這樣,氣勢上絕不能矮人半頭,就連調戲人也是,真是容易了解。但那些坦白的話用那樣冷冽的聲音說出,就像冰凌化成春水,淙淙自山澗流出,真是聽得人神清氣爽。

公儀斐眼底有溫度漸漸燒起來,她卻渾然不覺,泰然自若地看著他:「今夜之後,我再也不會跳這支舞。」像是要看進他眼底深處:「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跳舞。這些舞步,你代我記著吧。」

熟悉的樂音響起,很多地方不同,更加飽滿充盈,基調倒仍是青花懸想。可此時所見,卻是與白日里完全不同的一支舞。曼妙的姿態在卿酒酒纖長的身段間蔓開,似三千煩惱絲纏在足踝,被十丈紅塵軟軟地困住,指間卻開出一朵端庄的青花來,這才是當得起名動天下四個字的一支舞。公儀斐撫琴的指尖未有任何停頓,神情卻飄渺怔忪。最後一個音止在弦端,她在他面前停下舞步,額角沁出薄汗,一貫雪白的臉色滲出微紅來。她微微垂頭看著他:「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夜,以後回想起來,也會很快樂。」

他笑著起身,輕撫她絲,鼻端觸到她頭上紫色的風鈴花:「最開心的一夜,應是你嫁給我。」

我久久沉浸於那支青花懸想不能自拔,覺得這是我看過的唯一一支有靈魂的舞。小時候師父教導我每一門藝術都有靈魂,藝沒有靈魂,藝術卻有靈魂。問我從這句話里參透了什么,我想半天,覺得觸類旁通,那就是美沒有靈魂,美術才有靈魂,決定以後要往美術老師這條路上展,並且堅持到底百折不回。師父送給我八個字:「學海無涯,回頭是岸。

柸中雪之第三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