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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

天邊下弦月彎彎,這是破曉前的殘夜,風中傳來最後幾只秋蟲的啾鳴,庭院里一些花開一些花謝。這長長的一段路,回想起那些似乎很遙遠的歲月,還有那些美好的舊時節。身後月光遍地,不知道多年以後,我和他的故事史書將會如何書寫。而這樣無憂無慮彼此開心斗嘴的日子,又還能有多久呢?

尾聲

一日一日,感到身體的疲憊乏力,隨著另一半鮫珠的裂紋加深,生命的流逝也變得快起來。過去只是沒有呼吸、嗅覺、味覺和痛感,但近來連觸感都不太靈敏。

我沒有寄望會有奇跡生,可每日醒來,先浮人腦海的畫面就是胸中殘破的珠子,幾乎可以辨別哪些是新增的裂紋,這真是一種折磨。

這些事我沒有告訴慕言,但我想他其實很清楚,只是在我面前裝作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如何,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安心。

「若你要做一件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做到,又如何能做到。」這是很久以前他說過的話。和他在一起,我有許多受教,這是其中之一,可有些事,不是我們相信便能做到。

但我寧願他看到我是全心全意信任著他,看到我安心得沒有絲毫猶疑。

自慕言找到我那一日,陳宮里開始出入許多秘術士,我知道他們受邀前來是為了什么。蘇儀興奮地告訴我,說這些術師中不乏凝聚精神游絲的高手,我曉得她的港台詞,但被華胥引禁錮過的精神游絲是無法凝聚成魅的,這一點慕言他也清楚。

從前他切切囑咐我,讓我在他找到辦法之前努力活著,現在想來,其實說出那些話時,他便已知道我是個死人,所謂找到辦法,是想盡量恢復我那些或失掉或衰退的感官吧。

回想那時,能夠有那樣的願望真是奢侈,如今,連保持這個活死人的模樣繼續存在於世間,都變成一件困難無望的事了。

不多的時光里,我們像雙生的影子。但有時他會去找那些秘術士議事,這種時刻就不會帶著我,可能因為唯一要議的事是我的生死。

但我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循規蹈矩,曾經偷偷去書房的外室聽過一次。和別的議事也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先由與會者挨個言,匯報近期研究成果,然後自由議論,說白了就是彼此揭彼此的短,論證那些方法毫無實施的可能性。

但我聽壁角的這一次,展到最後卻大吵起來,這一點倒是出人意料。而所有爭吵最終歸結於一聲杯子碎響,配合著杯子落地響起的是慕言淡淡嗓音:「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