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顏這話旁人聽來波瀾不驚,唯獨在他的心理防線上狠狠砸出了一個大坑。
那是唐惟察覺出自己和薄顏靈魂骯臟的開端。
她不是不會防備,不是不會保護自己。是她無所謂。
不是唐惟要害她的話,旁人的惡意和加害,在她身上是沒有一點感覺的。
半夜被喊去操場又如何,被人使絆子又如何。就算知道,腳底下是刀尖。
她也能眼睛地踩上去。
哪怕將她這軀軀殼割開得鮮血淋漓,亦或者用最齷齪的手段來玷污她,她都不會喊一聲痛。
不是不想喊,是沒感覺。
不是唐惟,就不會痛。
隱藏在純潔天使面龐下的,是她極度的劍走偏鋒。世人的打罵和陷害不夠激起她的痛快。
唐惟,還得是你害我,才有快感。
唐惟瞳仁緊縮,隨後回頭看了一眼蘇祁和薄夜,兩個老父親站在門外,想跟著說點什么,畢竟孩子到了青春期得好好溝通,豈料唐惟將門一關。
將他倆隔絕在了外面。
這門一關,外面是夜色喧囂,里面卻是欲望的糾纏。
唐惟將薄顏頂在客廳的牆上,他低下頭去,漂亮的臉讓薄顏眼神發濕。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唐惟壓低了聲音,攥住了薄顏的手腕,果不其然,面對旁人她漫不經心又風平浪靜,被欺辱都懶得張口辯解,可是被唐惟這樣一攥,薄顏發起抖來。
「被我碰有感覺嗎?」
唐惟眯著眼笑,「賤人的女兒果然也是賤人啊。」
薄顏那張混血的臉本該是墮入凡間的天使才對。
可唐惟仿佛看見展開在她背後的是魔鬼的羽翼,還不豐滿,卻已初見其形。
眼前這個賤人的女兒……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啊。
「以後也會不停地被我折磨的。」唐惟松開薄顏,眼里似乎還閃著暗光,他舔舔嘴唇,「做好這輩子都活在地獄里的准備吧。」
安謐已死,留下的只有你這份罪孽。
兩顆破碎不堪的行星在這一刻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一起。
互相濺射出來的碎片扎入了對方的星體。
以太中的萬千星辰開始了新的軌道運轉,平衡重新被定義。
就好像命中注定,在銀河的某個角落,有顆星在用一種只有唐惟才能聽見的波頻傳遞告訴他——
她為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