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以為來找大哥，大哥可能會同意，也許會猶豫，但是沒有想到，大哥這樣直接拒絕了。

大哥：「你難道不覺得做一件永遠看不到頭的事情是一件非常恐怖，且非常絕望嗎？」

寧舒：「……也許吧。」

起起落落，高處低處，開頭結尾，哪怕是一條河流都有干涸的一天。

普通的人類追求長生不老，但有一天真的長生不老了，心中大概有的是惶恐和無所適從。

萬事萬物總有結束才會才會讓人感覺輕松。

她跟家里的大哥要說感情，也么有那么身後，活著的時候大多數在醫院中，人死如燈滅，見面是很陌生的。

也就是一家子的接受能力還比較強，不然大概就要把自己驅趕了吧。

用比較驚悚的話來形容，寧舒現在就是一只鬼。

讓活著的人感覺驚悚的鬼。

寧舒笑了一聲說道：「大哥不願意就算了，我來問問你，順帶看看你。」

果然自律的人是總歸能活得久一點，一個哥哥，兩個嫂子，現在都不在了，就只剩下大哥一個人了。

大哥點點頭，「也好，我看你過的好也高興，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那就努力吧。」

寧舒嗯了一聲，點點頭，「我知道的。」

想了想又給了大哥一點功德，這些功德能夠讓大哥下輩子的人生比較順暢，能投入一個好人家。

投胎真的是個技術活。

兩人不說話的時候，氣氛有點尬，寧舒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大哥我走了，你可以做一些公益善事，畢竟大哥不走我這條路，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上天還是垂愛好人的。」

雖然下輩子，下下輩子已經不記得這輩子的事情，但是功德這種東西是在靈魂之中，不管變成了一個什么樣的人。

男人或者女人，印在靈魂上的東西是一樣的。

看大哥住的這個院子，一看就是有錢，錢這種東西有時候罪惡之源，但要看用在什么地方。

錢這種東西，是人類賦予的價值，共同相信『錢』這種東西有價值，都遵守這個規則，方便交易賦予的價值。

實際上一張紙能夠值多少錢。

大哥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你要走了嗎？」

寧舒說道：「那要不我陪著大哥你。」

這點時間寧舒還是耗得起的。

大哥抬起干瘦，長滿老人斑的手，擺了擺，「不用，你去忙你的事情，不用想這么多，也不必太掛心我。」

說句涼薄的話，人生本就分道揚鑣了，即便是活著的時候，大家也該各自成家了，只能算是親戚。

現在更是生死相隔。

大哥說道：「你活著的時候就在受苦，雖然不知道你以這種方式存在做什么樣子的事情，但偶爾也讓自己放松一些。」

「你似乎不會老，但說真的，我可憐你，也有點心疼，還有點驚悚，因為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寧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是有代價的，但為了活著，肯定是要付出代價。」

普通人為了生存尚且要努力工作養活自己，如果不需要吃喝拉撒，誰特么還辛苦工作呀。

大哥：「你說得對，如果你覺得能結束就結束吧。」

寧舒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