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八)(1 / 2)

這兩年西齊並不太平,屢受南疆滋擾,內里各皇羽翼漸豐,又動作不斷,沈沅這太之位坐得很不牢固,分身乏術,只能一再推遲與她的相會之期。

信件倒是頻繁得很,有時候一天要寫上數封,字里行間將自己的生活瑣事事無巨細地一一和她講一遍,生怕她和他生分。

蘇錦書有時候回,有時候不回,可他的滿意度一直穩穩保持在百分之十之高。

可是這次,估計玩大發了。

自己的運氣也太背了。

她板了臉,拉住晏清問:「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沈沅什么時候來的?去哪里找我了?」

晏清還沒搞清楚狀況,一五一十地回答:「我們圍獵結束的時候他過來的,孤身一人,風塵仆仆,像是趕了好幾天路的樣。一來就急著要找你,下人們說你往林里去了,他便縱馬過去尋你,怎么,錯過了么?」

他忙不迭喊侍衛:「快!騎馬去尋西齊太!告訴他姐姐已經回營了,讓他快回來。」

蘇錦書擺擺手止住他:「算了,我親自去尋他。」

路只有那么一條,怎么可能錯過,十有八是她和南初親熱的情狀被沈沅撞見,然後直接氣走了吧。

她借了父皇的千里神駒「追雲」,縱馬疾馳,追了大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白衣少年。

沈沅相思成疾,連續廢寢忘食地忙了大半個月,終於把手里的公務處理了個差不多,然後對外稱病,一個人悄悄出發,跑死了匹馬,趕到這里,卻看到了她踮起腳親別的男人的一幕。

一顆心都碎成了八瓣兒,卻連站出去質問她都不能,因為沒有名分,沒有立場。

「裕之哥哥!」身後有個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裕之哥哥,你站住!」聲音越來越近。

他強撐著沒有回頭,驅著已經筋疲力盡的馬往前走。

「沈沅!」蘇錦書生氣地直呼其名,「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就走吧!」

沈沅又氣憤又委屈,明明是她喜歡上了別人,怎么卻倒打一耙?

他紅著眼睛回頭,卻看見一抹紅雲縱起,竟是她從疾行的馬上躍起,撲入他懷!

沈沅震驚之下,連生氣也忘了,連忙飛身將她接住,兩個人一起滾落在地上。

幸好草地松軟,並未受傷。

一陣天旋地轉,待沈沅回過神來,看見少女正騎坐在他身上,發帶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長發披散下來,明眸圓睜,憤怒得臉都紅了。

真美。

他自覺已經沉痾入骨,無可救葯。

對著她連句重話都說不出,他只是眼眶紅紅的,側轉過頭不看她,啞聲道:「公主殿下千金之體,我沈沅算得什么人,不值得您這般自降身段。」

顯然是氣得狠了。

蘇錦書冷哼:「膽小鬼!你想知道什么就來問我,逃跑算怎么回事?」

沈沅也提高了聲音:「還問什么?我全都……全都看見了!」

「看見什么?」蘇錦書挑釁地睥睨他,「看見我和別人卿卿我我?」

沈沅咬牙不說話。

蘇錦書伸手捧過他的臉,迫他看她,然後聲音清脆道:「沈沅,你果然是不喜歡我了,看見我和別人在一起無動於衷倒也罷了,竟然扭頭就跑?你好狠的心!」

沈沅被她這一通顛倒黑白弄得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你……明明是你……我……」

「你什么?」蘇錦書巧舌如簧,「說好的很快就來看我呢?整整拖了兩年,你還有理了?」

她頓了頓,盯住他的眼睛,神情軟化:「呆,我方才是故意做戲氣你的,因為你實在太過分了,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過的么?」

沈沅怔住,仿佛一下被人從地獄撈了上來,他難以置信地說:「你……你說的是真的?」

蘇錦書不再說話,身體力行,俯下身銜住他的唇。

一陣清風拂過連天碧草,掀起潮涌,有花香裹挾其,漾起淡淡的甜,蝴蝶聞見了,在草間輕舞跳動。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沈沅已反客為主,將蘇錦書死死壓在地上。

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整個人像冉冉升起的朝陽,灼熱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