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邊追上她,拽住她胳膊。
「你鬧夠沒有?」他質問她,不知為何卻有一絲心虛。
蘇錦書冷笑一聲:「你剛才是在相親嗎?」
程星河定定神:「是。」
「我討厭你!」她情緒失控,眼睛里蓄了淚。
如同心臟被狠狠砸了一拳,程星河痛得面色發白,卻還是冷靜地陳述事實:「我總要相親結婚生的,你也是一樣。」
她拼命搖頭:「不!我不會!」
「你冷靜一點。」程星河安撫她,「夢夢,這么久過去了,你也該清醒過來。或許你所謂的對我的喜歡,只是一時痴迷,或者是混淆了親情和愛情之間的界限,我們……」
她用力掙脫他的手掌,狠狠瞪他:「我分得清!我就是喜歡你,而且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程星河,要想讓我放棄你,除非我死!」
說完,她扭頭跑過馬路,消失在人潮。
程星河猶豫許久,到底沒有追過去,而是無力地折身回轉。
女孩已經結過賬離開。
他打開手機,看見女孩發來的一條微信:「學長,我不知道你已經另有所愛,打擾你了,對不起,祝你們幸福。」
他苦笑,頹然無力,只覺自己的人生一團糟。
失魂落魄地回到單位,第二天一早,局里接到一起命案,他跟著師傅匆匆出警。
「張哥,案發地點在哪兒?」他強打起精神,為帶他的老師傅點燃一根煙。
四十多歲的年男人一邊抽煙一邊感嘆:「唉,接近大學城的一片荒地里,受害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娃,昨天晚上被人先奸後殺,今早附近的人才發現,可憐啊!」
程星河「嗯」了一聲,又問:「犯罪嫌疑人鎖定了嗎?」
「鎖定了,是一輛出租車司機,我們這次去主要是提取一下dna和嫌疑人的指紋。」
「受害者是大學城的學生嗎?」程星河問。
張師傅回答:「是啊,還是x大的呢,重點名校,哎你不就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嘛,那受害人也算是你學妹,聽說長得很漂亮,臨死前遭了不少罪,唉,小程啊,你做好心理准備,我怕你待會兒看見屍體受不了。」
程星河心里「咯噔」一聲,揪住張師傅的胳膊問:「張哥,你知道死者叫什么名字嗎?」
「我電話里隱約聽到一句,但是沒記住,好像叫什么……好像和你一個姓,叫什么來著?」張師傅還在思索,就看見旁邊的青年變了顏色。
「小程,你怎么了?」他疑惑道。
程星河面色煞白,連忙掏出手機撥打蘇錦書的電話號碼,可連續撥了七八遍,都沒有人接聽。
和她室友聯系,室友告訴他昨晚蘇錦書根本沒回宿舍。
冷汗涔涔而下。
車開到案發地點,他匆忙下來,步履趔趄了一下,心跳早就亂了節拍。
看見那具被白布裹著的屍體,他忽然不敢過去。
腦海全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程星河,要想讓我放棄你,除非我死!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他該怎么活?
張師傅從後面拍拍他:「小程,你沒事吧?」
他的牙齒在口腔打架,說不出半個字。
行屍走肉一樣跟著張師傅走到屍體面前,在張師傅揭開白布的那瞬,他逼迫著自己看下去。
二十余年的過往點滴走馬燈一樣從眼前流過。
還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