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阿姨,新年好,給您拜年了!」
彭娜謹守禮節,給鄭阿姨鞠了一躬。
「新年好新年好……娜娜,那么客氣呢?這位是……」
眼睛只在范鴻宇臉上打轉,卻不忙請客人進門。這也是國內一些官宦之家的「特色」,沒搞清楚狀況,輕易不會讓人踏進家門。須知請客人進來容易,送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范鴻宇微微一笑,說道:「鄭阿姨,新年好。我是范鴻宇,彥華來的,娜娜的朋友。」
「彥華來的?」
鄭阿姨略略一驚,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貌似她和她家老付,都在彥華沒什么親戚,也沒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幾個經營香煙的老板,倒是偶爾會登門來拜訪,但這位小范同志,明顯不像是生意人。
「鄭阿姨,婷婷在家吧?」
彭娜天真歸天真,腦袋瓜子轉得可不慢,鄭阿姨對范鴻宇的「戒備」之心,焉能看不出來?
「娜娜,我在呢……」
客廳里響起一個懶洋洋的年輕女孩聲音,卻並不見她過來。
范鴻宇個子高,早已透過鄭阿姨的頭頂看到了客廳里的情形,兩名年輕人,一男一女,分別懶洋洋地躺在客廳的沙發里,眼睛盯著電視機。
倒是那位年輕男子,聽到彭娜的聲音,緊著站了起來,趿拉著一雙棉拖鞋,來到門邊,嬉笑著說道:「是彭記者……快請進來坐!」
這位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穿牛仔上衣,黑色喇叭褲,長相不算難看,但那個比鄭阿姨的波浪更大的爆炸頭卻分外引人矚目。
范鴻宇不由失笑。
是了!
眼下正是流行這種裝扮,如果年輕男子手里再提個收錄機,「砰嚓嚓」地跳著舞,那就是標准的八十年代末期街頭痞子形象。
在另一個世界,范警官經常和這種人打交道,也不知抓過多少。
只是沒想到會在付德臻家里見到這樣一個「阿飛」。
在范鴻宇想來,不管怎么說,付德臻也是副廳級高干,一廠之長,家里應該頗有體統。
眼見年輕男子發出了邀請,鄭阿姨就不好再「審問」范鴻宇了,勉強一笑,請范鴻宇和彭娜進門。
「婷婷,怎么沒出去玩呢?」
彭娜來到年輕女子身邊,笑嘻嘻地問道。
「有什么好玩的?」
這個叫婷婷的女孩子,留著長長的頭發,素面朝天,長相還算中上之姿,但臉色甚至嘴唇都比較蒼白,明顯缺乏運動,尤其是那股懶洋洋的神態,總讓人覺得她比較「冷」,難於親近。彭娜如此熱情,她卻自始至終都斜斜躺在沙發里,有點愛理不理的。
「去逛街嘛……」
「逛街?有什么好逛的?除了人就是人,還不如呆在家里看電視呢……真要逛街,還是要去南方,去江口,那才叫逛街。咱們洪州,太落後了,破破爛爛的,看著就煩。」
聽這語氣,好像她經常去南方江口逛街來著。
那名「阿飛」卻頗為殷勤,緊著給彭娜倒茶水,雙手奉上,一雙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只在彭娜豐滿嬌柔的身軀之上溜來溜去,須臾不肯離開。
彭娜似乎有點怕他,情不自禁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小臉微紅。
「咦,娜娜,戴金項鏈了啊……誰送的?」
躺在沙發里的婷婷,卻忽然眼睛一亮,坐了起來,盯著彭娜高聳酥胸之上的金項鏈看個不了。
彭娜小臉益發紅彤彤的了,瞥了范鴻宇一眼,咬了咬嘴唇,不吭聲。不過這神態,未免太讓人誤會了。
「嘻嘻,這是你男朋友吧?好啊,娜娜,交了男朋友也不跟我說,打埋伏呢?」
婷婷立即便八卦起來,眼神轉移到了范鴻宇身上,上下打量,毫無掩飾,頗為無禮。
范鴻宇暗暗皺眉。
看來付德臻的家教,確實不怎么樣,竟然養出了這樣的兒女。從他進門到現在,除了鄭阿姨「例行公事」地問了他一句,還帶著戒備之心,這個婷婷和爆炸頭男子,誰都對他視而不見。如果不是那條金項鏈,恐怕婷婷現在都還躺在沙發里,懶得搭理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