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第1部分閱讀(1 / 2)

《深庭翠(女尊)》

1一 序幕: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穿越

一序幕: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穿越

盛夏的某日,歐筱彥穿越了。

穿越的這天恰好是她的二十九歲生日。在之前不算漫長也不算太短暫的人生歲月中,她一直作為一個普通人平淡的生活著。讀完大學開始工作,每天過著家——單位——家這種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

歐筱彥沒有談過對象。准確的說,她雖然曾經有過幾次暗戀,但是卻從沒有被人追過,因此連一次像樣的戀愛都不曾有。

上學的時候,歐筱彥對自己的光棍狀態還不是太在意,但是工作以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跟家人一樣都急了。父母為她安排了很多次相親,卻都以失敗告終——每一次,男方都看不上她。

是咱們的女主角長相丑陋嗎?不,不是。問題就出在「女人味」這三個字上。

歐筱彥五官端正俊美,英氣勃勃——怎么看,都是女生男相,沒有嬌柔婉約的女人味。此外,她還有一米八三的身高。於是……

二十九歲生日正逢禮拜六,可憐她卻要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坐上一天。沒辦法,領導發話加班、布置了任務,誰敢不來?盡管領導自己不來……

辦公室里,大家安安靜靜的坐著,各自加班。歐筱彥聚精會神的工作了兩個小時之後,覺得眼睛有點發脹。她揉揉眼睛,可幾秒鍾的功夫,眼前突然一片霧氣彌漫,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啊」的叫了一聲。

這是怎么回事?腦袋怎么一下子昏沉起來,眼前的霧氣漸漸變黑,最後漆黑一片。昏迷之前最後的意識是,自己好像被扯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同事們聽到動靜,紛紛驚呼:「小歐怎么了?」「剛才小歐還在叫,怎么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她剛才不是在座位上嗎?」

「你們快看!」有個距離歐筱彥最近的同事站在她位子旁邊,手里舉著幾件衣服,滿臉驚惶之色,「這是小歐今天穿的衣服啊!」

歐筱彥似乎作了一個夢。她夢到一個身穿古裝、面貌慈祥的白胡子老人朝她招手,於是不由自主的走近他,心中萬般驚訝。

老人說:「你是歐筱彥吧。」

「是。請問你是?」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竟然換了一套銀色的絲織衣服,再一次驚訝了。

「我是地府的管事,特來告知你:你本應是越黎國的三皇女,因我們的失誤投錯了胎,抱歉,我們須得送你回去。越黎國是個女尊男卑的國度,你要體認到今時不同往日。孟婆已為你換上了三皇女的寢服,你過會兒便將在床上醒來。」

「這么說來,我不僅僅是魂穿,整個人都穿了啊……」歐筱彥沒想到自己竟然穿越時空了。閑暇時,晉江上的穿越文她看過很多,一直很向往穿越到女尊的國度,但萬萬想不到,這一天居然真的來到了!

「正是如此。你和原來的『三皇女』除了魂靈相異,面貌身材俱都一模一樣,名姓也相同。只是她陽壽已盡,不能穿越,須隨我們入地府去。對了,身為三皇女沒有危險,你盡可安心。」

她還想再問,老人伸手輕輕一推,說:「時辰已到,去吧。」

歐筱彥感覺身體猛的一跌,便從昏迷中醒轉。

她睜開眼睛,打量起四周環境。

房中除了自己別無他人,她躺在一張烏木雕漆、古色古香的床上。這床很大,大到上面睡四個人都絕對沒問題。身上蓋的是翡翠綠的被子,被套是高級的錦緞面料,被子蓬松輕軟,蓋起來相當舒服。

房間里的擺設寥寥無幾。床的右首邊緊挨著一個鏤空刻花的櫃子,上面卻是空盪盪的什么都沒有。她側身打開櫃門看了看,里面也是空的。

靠窗邊的位置擺著一張桌子和一個圓凳,看上去做工精巧,圓凳子上還放著棗紅色的絨墊。桌子右方的牆上掛著一副花鳥畫。桌子與床之間的牆上,鑲嵌著一面長橢圓形的銅鏡,正好一人來高。

當務之急就是照鏡子,歐筱彥掀起被子,起身走到鏡子前面。

面貌自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披肩長發已被一根黑色的絲帶束了起來,十有□是孟婆作的吧。衣服就是剛才的那套,現在得空仔細觀察,才發現實在是精致華貴,自己以前可從來沒有穿過這么好康的東西。至於剛才下床隨腳套上的鞋子,是雙輕軟的室內便鞋,不用說也是舒適得很。

正端詳間,叩門聲輕輕的響起:「主子,小慶可否進來?」歐筱彥趕緊爬上床躺下,輕輕吸了口氣,朗聲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十四五歲、面容和善的小丫頭輕巧的走進門。她給歐筱彥行了個禮,嘰里咕嚕的一氣兒說道:「主子,您今日這個中覺可是睡得真長,足足一個半時辰呢。不過小慶估摸著您這時也該醒了,果不其然。您是剛起來吧?」

歐筱彥「嗯」了一聲。小丫頭神色卻猶豫起來,吞吞吐吐的問她:「主子,司徒公子他……又來了……您看該如何處置呢?」

2二、難纏的司徒公子

二、難纏的司徒公子

歐筱彥看見小慶為難的神色,曉得這個司徒公子肯定是個讓人頭疼的角色。她本想說不見,轉念間又改了主意。自己初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什么人都不認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逃避總不是辦法,還是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於是她說:「那就見吧。」

小慶囁嚅道:「主子……您真的要見他?」

歐筱彥點了點頭。小慶應了一聲「是」,便走近房門,探頭往門外拍了兩聲巴掌。

轉瞬之間就有一個黑衣人影掠到門口。小慶向其布置:「小喜,主子要見司徒修玉,你在旁留意動靜。先去吧,我們隨後就到。」黑衣人應聲而去。

歐筱彥扎扎實實吃了一驚——這司徒修玉是何等人物啊?皇女見他還得侍衛在旁邊保護、如臨大敵……他莫非是武林高手?他和自己的「前任」之間莫非有深仇大恨?她著實有點忐忑不安了。

小慶吩咐完,自己也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回來了,胳膊上搭了厚厚一堆衣服,手里還拿著些東西。她麻利的侍侯歐筱彥換了衣服鞋子,束上腰帶,又為她梳理頭發,挽了個髻,再束上一個碧玉環。

一切都整理完畢,小慶說:「主子,咱們去前廳吧。」她打開房門,隨後「呀」的輕叫一聲。

歐筱彥站起身來走近門口,卻看到剛才那個黑衣侍衛跪在走廊上,頭低低的垂著。她覺得納悶了:「小喜,你怎么在這里跪著?」

小喜慢慢抬起頭來,表情沉重。其實她有一張非常稚嫩的臉龐,年紀似乎比小慶還小些。可歐筱彥知道,眼前這個小蘿莉,擁有絕頂高明的武功——皇女的貼身侍衛嘛。

小喜流露出哀求的眼神:「主子,求求您,答應司徒公子退親的請求吧。他適才說,如果這次您再不答應,他今日就血濺當場,讓您娶無可娶。」

「這……」歐筱彥沒料到那個司徒公子竟然是「前任」的未婚夫,而且曾經幾次三番的來糾纏退親,退不成還威脅要自殺。看來「前任」要么很喜歡他,要么因為什么地位利益問題必須要娶他。一個非卿不娶,一個死活不嫁,這麻花可扭得厲害了!

她伸手扶起小喜,問:「那你對他怎么說的?」對方聞言又要跪下,她連忙阻止。「主子,萬望您恕罪!小喜無計可施,只有將他用繩子綁縛起來……」

看小喜那誠惶誠恐的樣兒,歐筱彥明白了——司徒修玉是「前任」心愛之人。她沉吟了幾秒,說:「走吧。」

小慶打頭,小喜隨後,三人下樓往前廳走去。皇女府面積很大,一路上望去,房屋雕梁畫棟、層層疊疊,還有花園、涼亭和小橋流水。過了好一會兒,她們才到達目的地。

偌大的前廳靜悄悄的,桌上有盞冒著熱氣的茶,還有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一個小廝垂手站在側邊,見歐筱彥來了連忙給她行禮。而那個被牢牢綁坐在椅子上的人,自然就是司徒修玉了。他抬眼,跟歐筱彥恰好對了個正著。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長相清秀文雅的綠衣少年。

人,是美人。只是美人現在已滿臉淚痕,加上五花大綁的狼狽樣子,這情景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滑稽。歐筱彥忍不住笑了一笑。

司徒修玉瞧見她的笑容,怔住了,喃喃道:「你這次又打算耍什么新花樣?」

小慶當即冷笑道:「明明是你司徒公子鬧著要自盡不是么?非要把皇女府鬧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主子不是怕你,是心疼你,你卻不識抬舉,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退親,當真以為咱們三皇女殿下奈何你不得?」

小慶這一連串的反問毫不客氣,並沒持著像小喜那樣小心翼翼生怕冒犯的態度。歐筱彥被眼前景象攪得越發好奇。她拿起桌上的匕首掂掂,輕薄小巧,看上去似乎鋒利的很,應該很適合做防身的利器。

一旁的司徒修玉咬牙道:「還給我!」歐筱彥不理他。把玩之間,在匕首的柄上發現了一個小字——「顏」,字體就是現代人通曉的繁體字,刻得極細極小,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顏……十有□是一個姓,十有□是……她望向司徒修玉,猜測的問道:「這個姓顏的,就是你喜歡的人么?」

此話一出口,周圍反應各異:小慶欲言又止,小喜面色慘白,而作為當事人的司徒修玉,卻陡然平靜下來。

他冷冷的說:「你明明早已知曉,又何必惺惺作態,多此一問?」秀雅的臉上淚痕已干,卻毫不掩飾對眼前人的厭憎。

「前任」把司徒修玉當寶,歐筱彥可不樂意,干嘛非得上趕著執意娶他、繼續受他的閑氣啊。她坐到主位上,把那盞原先為他准備的茶端起來。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沒喝一口水呢,渴死了!

小慶卻按捺不住了,轉向小喜道:「鄭小喜,你師姐敗德勾引定了親的男子,還私相授受隨身的匕首,他竟然還以此來脅迫主子,事到如今你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講?」

小喜無語。

原來這個司徒修玉的心上人竟是自己侍衛的師姐……這樣看來,小喜剛才下跪哀求自己退親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不待歐筱彥多想,司徒修玉急急發話為顏姓女辯護:「小慶,請你莫要顛倒黑白侮辱顏姑娘!顏姑娘與我還未出生時就已蒙兩方母親指腹為婚。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若不是這位三皇女殿下半年前橫加破壞,硬向我家提親,我和顏姑娘早已結為夫妻!」

小慶應得毫不遲疑:「你還好意思翻舊賬?我家主子提親之時並不知你和顏明微指腹為婚的事,你母親貪圖榮華富貴,一口應承下這門親事,對顏明微的事只字未提。背信悔婚是你母親不義,又怎能怪得著我家主子?」

「提親時不知,後來我不是上門告知了么?」

「你上門是三個月之後了,皇帝陛下早已同意親事,文定納聘之禮也已行過,你還當你家能再隨意悔婚?要怪,就怪你家人在那三個月里都瞞著你這件事。想退親,你不覺得這太荒謬了么?你每次來鬧,主子都忍著躲著,還嚴禁府里上下向外面透出分毫消息。如果沒主子這么攔阻,皇帝陛下得知此事,你和你全家還能有好果子吃么?」

司徒修玉不答,盯著歐筱彥:「如今我也不想再糾纏多言,只問一句,這親事,你是退,還是不退?」

歐筱彥心底瞬間涌上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小慶擺事實講道理的說了半天,敢情都成了對牛彈琴了!這位司徒公子對現實完全不管不顧,一門心思的就是要退親!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不清楚來龍去脈,心想退就退唄,但現在看來,退親絕對是個麻煩,大麻煩……

一直沉默的小喜此刻忽然開口:「司徒公子,你這又是何苦……我師姐她兩個月前已娶正夫,近日還納了兩位側夫、三位小侍,這你又不是不知……你就算退了親,又能以什么名分嫁給師姐呢……」

司徒修玉淡淡道:「我母親悔婚在先,怎能怪顏姑娘?只要退了親,我便入顏家的門,作側夫也罷,小侍也罷,都沒所謂。我並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能和她長相廝守便好。」

小慶瞠目結舌:「瘋了!你簡直瘋了!放著三皇女殿下的正夫不做,鐵了心要去做一個武林莽婦的側室!」她覺得自己的主子受到了侮辱,滿面憤慨。

小喜的臉上卻浮現出感動之色,顯然是被司徒修玉的真情打動。她噗通一聲再度跪下,再度懇求歐筱彥:「主子,恕小喜逾矩,求求您……求求您成全他們吧……」

3三、真的是毒葯嗎?

三、真的是毒葯嗎?

小慶一個箭步沖到小喜身邊,揪住她的衣襟猛的往上提,一邊憤憤的說:「鄭小喜,你今日也打算跟著司徒修玉一起瞎胡鬧么?趕緊給我起來!起來!」

對方有武功在身,任憑她拉拽,衣衫凌亂了也自巋然不動,仍舊直直的跪著。小慶氣得面色通紅。

歐筱彥問:「小喜,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不起來?」

對方一字一句道:「主子,您這樣問,實在折煞了小喜。小喜即便有十個膽子,也萬萬不敢逼迫您。」

「那你就起來。」

小喜不但不起,反倒還磕起頭來,嘴里念叨著:「求求主子,可憐可憐司徒公子一片痴情,成全他和我師姐的良緣!」頭碰到硬地,咚咚作響。一旁的司徒修玉十分感激,眼中滲出兩行清淚,哽咽道:「鄭小姐,你何至於為我們作到如此地步……」

眼前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況,自己如果再袖手旁觀可不行,還是想辦法搞定比較好。歐筱彥說:「小喜,你現在就去司徒修玉家,把他母親請過來。」

小喜驚喜的應了一聲:「是!」她站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猶猶豫豫的望向仍然綁在椅子上的司徒修玉。

歐筱彥明白她在猶豫些什么,說:「司徒修玉就留在這里,暫時還不能給他松綁。」她揚揚那柄匕首,「除非你能保證他不再鬧了。」

雖然司徒修玉這時候不聲不響,但被情愛沖昏頭腦的人有什么舉動實在很難料到,他又有前科。小喜搖搖頭表示不能保證,說:「主子,那小喜就去了。」她給歐筱彥行了個禮,疾步退出客廳。

司徒修玉從剛才歐筱彥讓小喜去找他母親的時候就一言不發。此刻,他拿眼角斜覷著她,倏地冒出一句:「皇女殿下,你終於良心發現了?」挑釁意味濃厚的語氣。

再好脾氣的人,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歐筱彥並非聖母。就這件事來說,「前任」沒有錯,錯在司徒家人的欺騙,但是這個司徒修玉……

歐筱彥冷冰冰的看著他,說:「鬧夠了沒有?要想解決問題,就給我閉嘴。像你這樣任性、固執、自私、不講理的人,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退親?我巴不得。」

「你……你說什么?!」司徒修玉死死盯住她,目瞪口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慶則暗暗點頭,主子終於覺悟了啊,可喜可賀。

三皇女沒再忍氣吞聲向司徒公子賠小心,他很不習慣。原以為,她一進門就會給自己松綁的,結果綁到現在……小慶欺負自己,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攔阻,甚至還一反常態,給自己扣上「任性」、「固執」、「自私」、「不講理」這么多頂大帽子!不是說過永遠不會對自己生氣的么?怎么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她還說巴不得退親……以前不是怎么樣也不肯答應退親的么?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再像往日那樣……那樣如痴如狂,充滿愛慕之意……說變就變,虧自己以前還有點可憐她的單相思……難道,這個女人一直在戲耍自己?騙子,大騙子……

司徒修玉低下頭,咬緊嘴唇。

歐筱彥自然不知對方那曲曲折折的小心思,她的肚子早已經餓到幾乎要咕咕叫了。今天早上因為睡過頭,到九點多才起,早過了領導要求的加班日上班時間——八點半,所以她沒顧上吃早飯就直奔單位,然後就一直加班。到穿越以後,她也沒吃上一口,還被司徒修玉和小喜唧唧歪歪的糾纏,現在可以說是又餓又累又不爽。

她問:「小慶,什么時候開飯?」

「回主子,約摸還有一個半時辰。」

「你叫廚房隨便做點吃的送過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會兒還要應付司徒修玉的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