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第6部分閱讀(1 / 2)

一包,就是哥哥上次給嫂子下的那包,他是趁師傅閉關修煉時偷出來的。師傅知道了哥哥偷葯的事後,將他好生訓斥了一頓,並且把葯房的門換了鎖,哥哥沒鑰匙是進不去的。」

「噢。」歐筱彥想起何元碧說過自己不會武功,問道:「你和你哥哥是一個師傅嗎?」

何元碧點頭道:「對。師傅武功天下第一,制奇毒異葯也是天下第一。她把武功傳給了哥哥,而制作葯毒之術則傳給了我。」

「原來是這樣。天下第一,好厲害啊……不知你師傅高姓大名?」

「她姓秦名多煦,江湖上人稱『霜刀雪劍』。」

「霜刀雪劍?為什么叫這么個名字?」

「因為師傅她平時總是冷冷的,即便是在和熟人相處的時候臉上也不怎么笑,所以名號里會有霜雪二字,又因她擅長的兵器是刀和劍,所以叫霜刀雪劍。不過,師傅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嗯……你師傅不喜歡笑,倒是跟她名字的多煦二字反過來了,呵呵~~」歐筱彥頓了頓,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現在便出去如何?月江風景很好,我們不如去那里,在江上泛舟賞景如何?」

何元碧眨了眨眼,乖順的點頭道:「好。」

歐筱彥旋即喚來小慶,讓她速速備轎,小慶答應著去了。沒過一會兒,廳門被推開。歐筱彥定睛一看,卻是方漣墨。

28二十八、月江游

二十八、月江游

方漣墨和何元碧兩人彼此看見,均是一怔,互相打量著,歐筱彥連忙介紹:「表弟,這位是我的朋友何元碧何公子。何公子,這位是我的表弟方漣墨方公子。」

方漣墨淡淡一笑,和何元碧互相見了禮。然後,他對歐筱彥道:「表姐,我從宮里回來,身子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歐筱彥說:「行,那你好好休息。」此時小慶推門進來,向她報告:「主子,您和何公子的軟轎已備好。」

方漣墨本轉身欲走,聞言停住腳步,問道:「表姐,你們要去哪里?」

「何公子初來京城,我帶他去月江上賞景。」歐筱彥照實說完,卻一下子省到這位表弟也是從外地來京,而且何元碧是第二次來,他可是第一次來……她犯起難來。

方漣墨顯然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思,溫和的笑了笑,「這京城我也是要好好游一游的,不過表姐莫要為難,來日方長,而且今日我也累了,改日再請你給我作向導罷。」

「好。」

三人走出廳,方漣墨轉回蘭苑,歐筱彥和何元碧則並肩而行,往門口走去。這是兩人相識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歐筱彥聞到對方身上如蘭如麝的馨香,有些神思不屬。何元碧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的默然不語,兩人一時竟是無話。直至到了轎前,歐筱彥扶他上了轎,他咬了咬嘴唇,輕輕說:「殿下,不如我先回去好了,看您不像有空的樣子……」

聽見他這話,歐筱彥嘴角勾了起來,裝作不解似的一語帶過:「不會啊,我有空的,我還有半個月的假。」她替何元碧闔上轎簾子,自己也轉身上了轎。

…………

越黎國四季如春,因此雖時值深秋,月江邊依舊楊柳風微,紅素菲菲。岸邊游人如織,皆歡顏笑語,悠閑自在。江上畫舫流歌,槳影盪漾,游弋於粼粼碧波之中。

兩人登上一艘小巧的游船,站在船頭觀景。歐筱彥負手而立,聞著江上清新的空氣,她感到心曠神怡,深吸了一口氣道:「這里風景真好。」

何元碧輕點螓首,此時船行至水淺處,江底的卵石水草以及水中的游魚都清晰可見,他指著江面說:「水好清啊,我想捉條小魚。」歐筱彥看他流露出孩子心性,不由莞爾。

他偏頭瞧見身邊女子含笑的神色,心跳頓時快了好幾拍,雪白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紅暈,一雙妙目含羞帶怯。他人本就生的極是秀美,此刻平添一抹嬌羞,動人之態更是難描難繪。歐筱彥心中怦然,將目光凝注在他臉上。

可惜的是,這旖旎情狀很快就被人打斷。不遠處有人沖這邊喊叫一聲:「三皇姐!」歐筱彥循聲望去,目中所見,是一個滿臉稚氣的紫衣少女,她站在五尺開外一艘雕梁畫棟的大游船上,正朝自己一個勁揮手,她身後還有五六個隨從。歐筱彥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小孩子可不正是十二皇女歐筱嵐嘛!此時此地,這個巧遇可真是不巧。她無奈的應了一聲:「小十二,是你啊!」

十二皇女讓手下將畫舫移近歐筱彥的,等兩船相接後,她一個箭步跳上歐筱彥的船,展顏笑道:「三皇姐,你也在此游玩呀,好巧呢!」歐筱彥還沒說什么,她已將注意力投向何元碧,瞅著他笑嘻嘻的問:「這位公子是誰呀?」

「他姓何叫元碧,是我的朋友。」

「喔,何元碧……何公子……」十二皇女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何元碧身上打轉,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美貌的欣賞。何元碧被盯得很不舒服,一聲不吭的轉身進了船艙。十二皇女看不見他身影,惋惜的「唉」了一聲。歐筱彥微有慍意:這小十二今年才十四歲,明明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怎的色心如此之重,對自己身邊的人也敢用目光染指。

一個小孩子,也不好當真計較……她無可奈何的沉默了。哪知這十二皇女竟然撒嬌的搖了搖她的手臂,糯聲道:「三皇姐~~我很喜歡何公子,我想娶他作我的正夫~~」

!¥&p;p; ……歐筱彥又好氣又好笑的瞧著這個小色女,苦笑道,「小十二,你才多大啊!怎么就想起娶夫了?」

「那是因為我對何公子一見鍾情嘛~~我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就可以娶夫啦!」十二皇女不服氣的拔高聲音。

果真還是個不懂事的小毛孩子……歐筱彥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慢慢道:「何公子你是不能娶的,他是我的人。」

此言一出,十二皇女的肩膀垮了下來,而船艙里則傳來杯盞掉地碎裂的聲音。歐筱彥奔入艙內,見何元碧正蹲在艙門口撿拾碎瓷片,她也蹲下來幫著一同撿。何元碧面如火燒,咬著嘴唇偷眼看她,歐筱彥也正抬眼,兩人目光相遇,俱都臉上一熱。十二皇女此刻卻不識相的走進艙來,叫道:「怎么回事?什么東西摔了?」

他們站起身來,歐筱彥心里暗暗叫煩,道:「一個茶盅碎了而已,別大驚小怪的。」何元碧走到角落處,將碎瓷片放入擱置廢物的竹簍,歐筱彥也走了過去。十二皇女一眨不眨的盯著何元碧,眉梢眼角全透著沮喪,話卻是朝著歐筱彥問的:「三皇姐,你真的要娶何公子么?」

「那是自然。」歐筱彥答得沒有絲毫猶豫。為免對方多嘴多舌的又問這問那,她說:「小十二,我們現在就要上岸回去了,你不如回你的船上去繼續游玩吧。」現在這情況,自己是沒法再和何元碧安安心心的泛舟江上了,都拜這小十二所賜,唉……

「知道了……」十二皇女沒精打采的往外面邁步。臨出艙門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何元碧一眼,眼神里盡是戀戀不舍,說道:「我……我走了……」

她分明是在和何元碧道別嘛,歐筱彥挑了挑眉,輕笑一聲,「小十二,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十二皇女走了。歐筱彥朝外喚道:「船家,煩請靠岸,我們要回去了。」

艙外沒有回聲。她不由一驚,何元碧也惶惑的睜大了眼睛。與此同時,一個戴著面具、身材高大的藍衣人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向歐筱彥出手!

何元碧驚恐的叫起來。歐筱彥閃身急避,出掌反擊。哪知對方剛才那下實際上是虛招,趁機迅疾錯步踢向她下盤,她閃避不及,右邊大腿被踢中,倒在了地上。何元碧沖到她身邊,流著淚叫道:「筱彥!筱彥!你——」

藍衣人打斷了他,慢吞吞吐出幾個字:「元碧不要哭,是我。」

何元碧聽見她的聲音,頓時收住眼淚,大叫一聲:「師傅!」

藍衣人摘下面具,將之放入懷中。她是一個清癯俊秀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年紀大概有四十五六歲。她在桌邊端坐了下來,身板筆直,面無表情的以命令的口氣對兩人道:「你們過來。」

歐筱彥這時已從地上站了起來,何元碧拉拉她的衣袖,看著她的眼神有勸慰、有抱歉,有懇求。歐筱彥嘆了口氣,跟著他一起走過去,喊了聲「前輩」,並且向其作了一揖。

藍衣人,也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秦多煦打量著歐筱彥,問道:「三皇女,你不是向來不會武功么?」

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吧,總不能說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是武術教練吧,歐筱彥答道:「學是學過的,不過我只會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和劍法,而且我平日多數時候有貼身侍衛相隨,因此一般是不出手的。」

秦多煦微微頷首道:「怪不得。他們跟我說過你不會武功,不過我在岸上見到你時看出你有些功夫,所以剛才將船家點暈,進來特地試你一試。」她言簡意賅的解釋完整個過程,又對何元碧道:「你莫要擔心,我剛才點到即止,未曾使力,她不會受傷的。」

何元碧松了口氣,向師傅甜甜軟軟的撒嬌埋怨起來:「可是師傅,您剛才真的把我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呢……」歐筱彥心道:我也嚇得不輕,剛才真的以為要喪身於殺手掌下了。

秦多煦面對撒嬌的徒兒,那張萬年冰山臉稍稍有些解凍,溫言勸慰他:「好了,好了,僅此一次而已。」她又問歐筱彥:「三皇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哪樣你比較擅長?」

武的試過了就來試文的嗎……歐筱彥雖覺難為情,但也不能不硬著頭皮回答:「秦前輩,這些我都不擅長。」吟詩作賦那是肯定不會,撫琴、下棋、繪畫也是一樣,只有一個書字還能沾上邊,那是因為從五歲起爺爺就教自己學習書法了。不過,自己的水平恐怕與秦多煦口中的「擅長」相差很遠……

秦多煦挑了挑眉,淡淡道:「我倒並不意外你會如此說,你跟你姐姐一樣。」

「……」歐筱彥無語。何元碧墨黑的眼珠在長睫下不安的亂轉,一副想說話而不敢說的神情。秦多煦瞥了他一眼,道:「元碧,我是實話實說,可沒半分委屈了你的心上人。倒是你,還沒嫁呢,就想在師傅面前給她護短了。」

何元碧大為窘迫,急得跺腳,「師傅,你在亂說什么……」

秦多煦的表情依然面癱,聲音中卻帶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女大當婚,男大當嫁,這也是人之常情。」她沉吟片刻,續道:「你們的婚事也不急在一時,且容後再議。元碧,待會上岸之後,你跟我走,回瑞祥武館。」

她給船家解了|岤,令其劃到岸邊。到岸之後,候在那里的轎婦們迎上前來,歐筱彥和秦、何二人道了別,隨後大家各自回去。

29二十九、闖禍的小東西

二十九、闖禍的小東西

歐筱彥回到府中,小慶告訴她:「主子,方公子的小貓不知跑到何處去了,他的||乳|父方盧氏發動了人四處找尋,不過,大家找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找到,目前還在繼續找。」

「哦?表弟他是不是很著急?」

「是啊,方公子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小廝給他送茶他不喝,送點心他也不吃。依小慶看,如果那只貓沒被找到,他恐怕是連晚膳也不想用了,那小東西可是他的心肝寶貝。聽方盧氏說,小貓本來很乖的,從不到處亂跑,不知為什么最近跑了兩次。小慶猜想,可能它初來京城,水土不服?」

「哈哈,有可能……蘭苑附近的幾個園子找了沒有?」

「都找了,沒見著。不知它是不是跑到更遠的地方去了。府里偌大的地方,要找這么只小東西還真不容易呢。」

歐筱彥問:「有幾個人在找?」

小慶正要回答,方盧氏的聲音已然在外響起,「小慶姑娘——」

他掀起簾子進了花廳,抬眼看見歐筱彥,忙放下手中的竹籃向她福了一福,道:「殿下,您回來了。」

「唔。」歐筱彥看見竹籃里懶洋洋半眯著眼睛躺著的正是方漣墨的那只小白貓,問道:「你們在哪里找到它的?」

方盧氏小心翼翼的回答:「回殿下,是小廝六兒剛剛在正院的回廊上碰巧看到的。小貓玩累了,就卧在那兒的石凳上曬太陽來著。」

歐筱彥瞟了瞟他不安的臉,心下思忖著:如果不是六兒湊巧碰到,方盧氏要在自己住的正院找貓,他大概會很犯難。古人的規矩,忒多了……她笑道:「找到就好。你把它遞給我看看。」

方盧氏將竹籃拎起來,小貓「喵嗚」一聲,在籃子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歐筱彥忍俊不禁,待竹籃被遞到眼前時,她捏起小貓後頸上的軟皮,將它放在腿上。這是只公貓,年歲不大,很小一只,毛色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純白,圓圓的眼睛和歐筱彥對視著,一瞬不瞬,小模樣十分可愛。歐筱彥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它,心下喜歡的很。

她問方盧氏:「這小貓叫什么名字?」

「它叫大花,是我家公子取的名。」

「大花?」歐筱彥和小慶都笑了起來。小慶樂不可支的說:「明明是只小白貓卻取這么個名,還是個很俗的名,方公子好有意思,哈哈……」歐筱彥對著小貓喚了一聲:「大花~~」

大花不聲不響,只是拿眼睛瞪著她。「不是你的主人你就不應么?」歐筱彥笑吟吟的把它抱了起來。大花打了個哈欠,喵喵叫了幾聲,居然很突然的大力掙扎起來。剎那之間,它的牙齒已在歐筱彥的腕上重重咬了一口,歐筱彥「啊」的叫了一聲,放開了它,手腕上的傷口汩汩的冒出血來。

闖了禍的大花施施然的在廳里踱著步。小慶飛也似的奔去給主子找止血療傷的東西。方盧氏則將貓捉住抱在懷中,僵著身子走到歐筱彥跟前,眉宇之間盡是驚惶,「皇女殿下,大花以前從來不咬人的,今次不知怎么忽然發瘋了……都怪我沒有留神……」

歐筱彥苦笑一聲,「可能真像小慶說的那樣,它到了外地水土不服,不太適應吧。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只是個意外。而且傷也不嚴重,處理過就無礙了。」

「可是殿下,您一直在流血……」方盧氏看著她的傷口,慌得面如土色,歐筱彥只得出聲安慰他。

此時,小慶口中叫著「主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將手中拿著的木匣子往桌上一放,又往門外喊道:「快點,你們快點!」

「哎!」門口有人應了一聲,三個丫鬟每人端著一盆水,魚貫而入。

小慶用清水給歐筱彥沖洗了三遍傷口,接著從木匣中取出一包葯,仔仔細細的敷上,之後拿出一條軟布給歐筱彥的手腕裹了幾圈,將傷口包得嚴嚴實實。處置妥當之後,歐筱彥讓他們退下,自己則去了書房休息,並且吩咐下人無事不得打擾。

書房里有一張軟榻,是供她平日讀書讀累時歇息用的。今天一整天她忙個不停,實在有些疲累,於是便取了本書,半躺在榻上翻著消遣。

看了半晌書,歐筱彥下了榻把房門閂上,又將「前任」以前寫的一些東西拿出來,打算臨帖以習其筆跡。正准備研墨的時候,房門被叩響了。

她將東西收好,然後打開房門,一見是程靈雁,忙讓他進了房。

他輕輕喊了聲「殿下」,盯著她受傷的手腕,怔怔落下淚來。歐筱彥心中一顫,牽起他的手,將其帶到軟榻邊。程靈雁柔順的由她拉了過去,兩人挨著坐了,歐筱彥舉袖給他拭淚,安慰他說:「靈雁,你別哭了,我不過是被只小貓咬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

程靈雁擔憂之色不減,顫聲道:「我聽人說你流了好多血……」

「只是個小傷口而已,現在血也已經止住了,沒事的。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二叔叔的兒子方漣墨今天過來了,要在這里住上三個月。因為他有痹症,需要泡南城的溫泉。」

「我知道,飛兒全都告訴我了,那只討厭的貓不就是他養的么。」程靈雁貝齒緊緊咬著嘴唇,看著歐筱彥的傷處,眼睛又是一紅。

歐筱彥忍不住伸手去輕觸那紅唇,道:「你別咬了,都快被你給咬破了……」程靈雁被她碰觸,咬的卻是更加緊了。她有一丁點郁悶,這家伙怎么越說越不聽啊……忽然想起了言情小說里的橋段,便存著捉弄的念頭道:「你若再不聽我話,我便要吻你了!」

程靈雁驚慌的看向她,兩人目光交匯,歐筱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慢慢低下頭,小聲嘟噥:「為什么我要聽你的話?」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放開了自己蹂躪多時的嘴唇,面頰上卻透出一層動人的緋色,並且一直延伸到耳朵根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