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守墓人(1 / 2)

替天行盜 石章魚 2523 字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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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虹和麻雀並肩站在遠處望著羅獵的背影,麻雀道:「為什么不和他好好談談?」

葉青虹笑了起來:「想說的時候他自己自然會說,他若不說我永遠不會問。」

麻雀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年他去了什么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葉青虹反問道:「重要嗎?」

麻雀愣了一下道:「難道你不關心?」

葉青虹道:「這些年我想得是他能否平安回來,雖然我始終相信,可我的信念也有過動搖,我擔心他出事,擔心他再也不會回來,而現在,他平安回到了我的身邊,雖然瘦了一些,可畢竟平安回來了。」她欣慰道:「上天對我們已經不薄,我相信他,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我都會愛他像從前一樣,現在不會改變,永遠也不會改變。」

麻雀由衷感嘆道:「我終於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喜歡你了。」

離開蒼白山之後,羅獵並未選擇直接返回黃浦,他先去了瀛口,身為福伯的關門弟子,他理當前往吊唁。

福伯已經下葬,他的墳就在南滿圖書館西北的公墓,張長弓因為東山島那邊有事,他和瞎子一起都沒有隨行,而是直接前往奉天,經由奉天乘車南下。鐵娃也隨同他們一起離開,只剩下羅獵一家和麻雀留在瀛口,不過這次的分別不會太久,幾人約定,五月端午,全都到余杭相聚。

福伯的墳墓非常普通,墓碑上刻著他的生日和忌日,照片都沒有一張,為福伯立碑的是盜門滿洲分舵的劉洪根。

羅獵一家將祭品擺上,在福伯的墓前跪了下來,羅獵道:「師父,徒兒不孝,沒能在身邊送您,我回來了,我帶著老婆孩子給您老人家叩頭了。」一家人恭恭敬敬給福伯磕頭。

麻雀也是美眸含淚,等到羅獵一家祭拜完畢,她又獨自祭拜。

羅獵向葉青虹道:「我打算在這里守上幾日。」

葉青虹點了點頭,她知道羅獵向來重情重義,他是福伯的關門弟子,福伯對他關愛有加,身為弟子理當為師父守孝。葉青虹道:「反正也沒什么事情,我們多住幾天就是。」

她跟麻雀說了羅獵的想法,麻雀道:「我要盡快回去,玉菲還在黃浦,我擔心她一個人應付不來。」

葉青虹道:「這你倒不用擔心,她暫時不會有危險。」她對此很有把握,蒙佩羅有把柄被她抓住,此前程玉菲之所以能夠絕處逢生,全都是她威脅蒙佩羅,迫使蒙佩羅出面。

回去黃浦給程玉菲幫忙其實只是麻雀的一個原因,主要是她覺得羅獵一家人團聚,自己跟著總不是那么回事兒,覺得自己多余,所以才急於離開。她笑了笑道:「陳昊東為人陰險,而且還有個藏在暗處的白雲飛,至少我和玉菲能做個伴。」

葉青虹道:「我們也會盡快返回黃浦,玉菲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我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麻雀點了點頭道:「你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團聚在一起,好好過幾天安生日子,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要操心。」

葉青虹道:「你幫我轉告玉菲,讓她凡事不要輕舉妄動,羅獵回來了,任何事等他回去再做處理,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聲張。」

麻雀笑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羅獵和葉青虹並肩望著麻雀遠走的背影,葉青虹道:「她對你可真是不錯。」

羅獵道:「怎么?吃醋了?」

葉青虹挽住他的手臂道:「你當我是個醋壇子?考慮一下,我不介意你多娶一房姨太太。」

羅獵道:「毛病!」他忽然揚起手來,一顆石子向遠處射去,石子射到一塊墓碑上,然後彈射向右側,在另外一塊墓碑上再次彈跳了一下,反射到先前墓碑的後方。

墓碑後傳來哎呦一聲慘叫,一個老頭兒捂著腦袋從墓碑後逃了出來。

葉青虹擋住平安,生怕周圍會有埋伏,不過看情況只有那老頭兒一個。羅獵卻認出了那老頭兒,驚喜道:「老秦頭!」老秦頭是南滿圖書館的車把式,也是福伯的老友,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盜門中人,知道老秦頭真正身份的人並不多,羅獵就是其中的一個。

老秦頭捂著腦袋疼得呲牙咧嘴,這還多虧了羅獵沒有搞清目標而手下留情。老秦頭叫苦不迭道:「門……門主……您這個見面禮……真是太重了。」

葉青虹笑道:「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墓碑後面,沒開槍打你都是好的。」

老秦頭帶著腦袋上的大包來到羅獵面前見禮,羅獵道:「你一個人?」

老秦頭嘆了口氣道:「人走茶涼,現在的人勢利得很。」他看了看羅獵:「門主,您這趟走得時間可真是夠久。」

羅獵笑了笑,並沒准備向他解釋。低聲道:「我師父走得還安穩嗎?」

老秦頭向周圍看了看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羅獵一家跟著老秦頭來到公墓旁邊的小屋,原來老秦頭已經成了這里的守墓人,老秦頭請羅獵坐下,又去燒水泡茶,葉青虹讓他跟羅獵說話,她去做這些事。

老秦頭道:「長老的葬禮是劉舵主出錢給辦的。」他口中的劉舵主是滿洲分舵舵主劉洪根。

羅獵心中暗忖,這劉洪根倒還是一個重情義之人。

老秦頭道:「長老生前就多次表明葬禮務必要低調,所以也沒請什么,是劉舵主堅持要辦,可葬禮當日也沒來什么人。」

羅獵對此也表示理解,世態炎涼,福伯盡管德高望重,可是也已經淡出多年。

老秦頭道:「連常柴和劉洪根都沒來。」

常柴是福伯一手提拔而起,可以說福伯對他恩重如山,他不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而劉洪根不來就更有些奇怪了,他是滿洲分舵舵主,而這里正屬於他的勢力范圍,更何況福伯的葬禮還是他要辦的,連主辦人都不出場,實在是有些奇怪。羅獵隱約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其中可能另有玄機。

老秦頭道:「我聽說劉洪根被抓了。」

羅獵道:「被抓了?」難怪劉洪根沒有在葬禮上出現。

老秦頭又道:「常柴失蹤了。」

羅獵點了點頭,他聽說了一些盜門的事情,不由得聯想起陳昊東在黃浦的出現,難道這一切都和陳昊東有關?羅獵道:「我師父走得安穩嗎?」

老秦頭猶豫了一下,此時葉青虹泡好茶送了過來,老秦頭起身連連道謝,葉青虹道:「你們聊著,我帶兒子去外面轉轉。」

等葉青虹離去之後,老秦頭方才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覺得奇怪,長老去世的前幾天,身體狀況不錯,可突然就去世了。」

羅獵道:「你懷疑,我師父不是自然死亡?」

老秦頭道:「我也就是這么一說,又沒什么證據。」

羅獵道:「有沒有進行屍檢?」

老秦頭道:「那哪行啊,人都死了,怎么可以再折騰他的遺體,那是對長老的大不敬啊。」

羅獵道:「讓我師父死不瞑目才是對他老人家的大不敬。」

老秦頭道:「您的意思是……」

羅獵道:「開棺驗屍!」

事實證明了老秦頭的猜測並不是毫無理由的,驗屍表明,福伯死於中毒,這種毒葯並非來自於國內,乃是日本暴龍社秘制,僅憑這一點似乎無法確定福伯就死於日方之手,這個世界上最恨福伯的人應當是陳昊東,當年正是因為福伯收羅獵為徒,並力薦羅獵成為盜門門主。

羅獵自從知道黃浦發生的事情,就開始懷疑福伯的死並沒有那么簡單,屍檢之後已經確定福伯死於一場精心布局的謀殺。